傅修齐这样高兴,主要也是因为这年头讲究个父母在不分家。傅修齐是庶子,虽分不得多少家产,但在父亲与嫡母皆在的情况下那肯定是不能无故搬出平阳侯府的——否则,外面的人都得说他不孝。可天地君亲师,君在亲前,皇帝赐了宅子肯定是不能不住的,所以说他现在也能借着皇帝这面大旗从平阳侯府里搬出去了。
谢天谢地,终于不用在平阳侯府看许氏冷脸,受人磋磨了!
想着想着,傅修齐又感叹了一回姬月白的体贴帮助,心下难得欢喜,面上也露出由衷的笑来。
平阳侯看着颇觉刺眼,哼了两声:“你这孩子怎的这样莽撞?!若有事也该先与为父商量商量,怎好这样自作主张?!”
见傅修齐不说话,平阳侯长眉一蹙,端出严父的架子,厉声道:“怎么,你还不知错?!你说说:这回若是出了差错,我们一家子岂不都得被你带累了?!”
傅修齐暗自翻了个白眼,还是低着头,规规矩矩的与平阳侯告了错:“是儿子莽撞。”
告了错后,傅修齐不觉顿了下——他眼下一心想着搬家,还真寻不出什么出彩的好词好句,只得匆匆接口收尾道:“既是陛下赐了府宅,儿子这头也不好让空着,这便回去收拾东西,尽快搬过去。如此,方才不算枉费了陛下此番恩赐。”
平阳侯那教训儿子的话全给堵了回去,满腹的憋闷,过了一会儿才恨恨的摆摆手:“滚滚滚!”这孽障,真是半点指望不上!
傅修齐行礼如仪,脚步轻快的离开了,然而没等他走几步忽然便听到身后的惊呼声——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
“侯爷,夫人晕倒了!”
“大少爷.......”
.......
傅修齐:ε=(ο`*)))唉,这家人的心理素质真的好差好差啊。
心里假模假样的感慨了一回,傅修齐的脚步越发轻快起来,头也不回的便往自己的院子里去——他被窝里还有一只暖床的大喵等着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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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谢首辅方才在内阁里听说了自家徒弟献上水泥之事。
谢首辅:“.......”吾徒叛逆伤透我心——他那个小徒弟搞事情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和自己说一声?!真是徒大不中留!
不过,水泥这事到底是好事,推广开来更是利国利民。谢首辅心里虽是思绪万千,可面上还是很沉稳的与于阁老等人商议起了这事,准备让工部带头,负责实验和研制,如果好的话先赶紧给边境送上........
谢首辅原就是工部出来的,又是治水大家,看了看水泥凝固后的石块后,他还捋着长须琢磨其他用途:“若真是坚固结实,用作堤坝许也可以。”
内阁诸人说着说着也觉兴奋:这边防修城也是一笔大开支,若水泥真是便宜又好用,不仅有利边防还能省下一大笔的开支呢!
诸人颇是兴奋的议了一回事情,午间还被皇帝赐了膳,留在宫里用了一顿膳,直到天快黑了方才出了宫。
出宫时,于阁老还意味深长的看了谢首辅一眼,淡淡道:“元辅倒是收了一个好弟子啊。”
谢首辅:“小徒顽劣,此回也是一时走运。”
于阁老闻言微微颔首,面上虽是带着慈和赞同的笑容,可心里却是暗暗的做了个作呕的表情,偷偷吐槽道:这事八成就是姓谢的瞧秋闱将近,想给自家关门小弟子铺路,所以才搞出来的!要不然,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怎么可能搞得出水泥这样的东西?不过,姓谢的这一次倒还真是肯下血本啊,别是什么私生子?
于阁老心里吐了一会槽,面上倒是又长叹了一声:“元辅实在过谦了,若是我有徒如此,还不知要如何喜呢。不过,下回若是再有这事儿,您要是能提前说一声,叫我等有个准备也是好的。”
谢首辅:“......”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这还真是我那徒弟自己搞出来的。
然而,锅都已经“咣当”一声砸他身上了,谢首辅也只能为徒背锅。他故作潇洒的捋了捋长须,侧头与于阁老笑道:“这可说不准,我那弟子素是能折腾,我怕是管不了许多的。”
于阁老:“呵呵。”
于是,内阁的一把手与二把手彼此呵呵了几声,虚伪的客套了几句后,终于在宫中分了道,各自回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