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离拉住她的手,笑道:“娘子真的觉得为夫这么虚弱?”
明明很正常的一句话,但配上苏若离那双含笑的眼睛与低沉悦耳的声音,听在云轻浅耳朵里就不自觉变了个味道。
她情不自禁想起这两日,夜夜在床上的情景,虚弱……倒还真和苏若离沾不上边。
云轻浅的耳朵爬上一抹可疑的红晕,半晌,目光游移的应了句:“不,夫君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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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了房中,云轻浅便立刻坐在桌前,研好墨给夜墨寒写信。
她先认真控诉了一番对夜墨寒这笔桃花债的不满,后来才说起自己的疑问。
苏若离就靠在一旁的软榻上看书,房间内烧着银炭,很温暖。
苏若离望着云轻浅专注写字的侧影出神,他没告诉她,他其实真的有那么虚弱。
每年冬日于他而言都是噩梦,基本无法出门,还随时面临着再大病一场的风险。
今日不过是因为云轻浅才渡了内力给他,才让他显得康健一些。
云轻浅落下最后一个字,转头便看见苏若离正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正想玩笑两句,就有个小厮奔了进来。
小厮脸上是藏不住的兴奋,也顾不得礼数了,大声喊道:“王爷,王妃,太医回来啦!”
第六十四章
小厮口中的太医,就是阮大夫了,先前出远门替苏若离寻解药的那位。
他原本是太医院的太医,但自苏若离还是个小皇孙的时候,每次有个头疼脑热,就都是他给看的。后来随着苏若离长大又被废了太子,出宫开府,他便索性跟了出来,只给静王一人做大夫。
阮大夫这一趟真的可谓远门,走了有大半年。现在终于等到他回来,大家都在想是不是静王爷有救了。
静王府中人少,但每个都足够忠诚。上到大总管下到洒扫的下人,都是从心里盼望着他们的王爷能够重新站起来的。
听了小厮的话,云轻浅也很激动,一双眼瞬间就亮了起来。但当她兴奋的回头去看苏若离的时候,才发现苏若离却微微蹙着眉头,丝毫没有期待解药的感觉。
云轻浅一愣,小声唤了句:“若离……”
苏若离笑了笑,一边牵住云轻浅的手,一边转着轮椅向外去:“无事,见了就知道了。”
阮大夫要回来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前不久阮大夫就给他来过书信,说是找到了解药。
苏若离那时候刚打开书信看到这里的时候,是真的抑制不住的激动,激动到全身都在颤栗。但再看下去,他的心又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阮大夫在信中说,虽然解药找到了,但还需要一剂药引,这药引至关重要,若是没有,只服解药下去,无效都是好的,说不定还会起反作用。
但具体是什么药引,阮大夫在信中没明说。只是苏若离看那个语气也知道,想来并不好找。
苏若离想到这,不由叹了口气。云轻浅正想问他怎么了,就见院中大树下的石凳上,坐着个鹤发老头。
老头蓄着长长的白胡子,身穿一件纯白色的长衫,看起来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不像个大夫,倒更像是什么得道高人。
苏若离牵着云轻浅上前,笑着唤了声“阮叔”,态度中透着分对长辈的亲近。
这倒让云轻浅惊讶了一瞬,毕竟苏若离向来冷情,在宫中也就是对皇后稍微亲近些,其他人在他眼里都好似不存在一样。
而眼前这位大夫,却能得苏若离这般态度,确实让云轻浅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苏若离好似看出云轻浅在想什么,轻轻挠了挠她的手心,示意等回房就告诉她。
云轻浅点点头,又转头看向阮大夫。
“听说你今日寒毒又发作了?”
老头一脸责备的看着苏若离,开门见山道。
没有用“王爷”,而是直接用的“你”,态度也像极了长辈教训调皮的小辈。
而苏若离显然很习惯与他之间这样的称呼,甚至脸上还流露出一抹难得的稚气,倒好像真的是个做错事情被骂了的小孩。
苏若离摸摸鼻子,不大自在的“嗯”了一声。他心里很想给自己辩解一下,这寒毒也不是他控制的阿。但苏若离知道,如果真的辩解了,一定会被骂更惨。
果然,他还什么都没说,阮大夫就跳脚了:“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入冬了一定要多注意,少出门少去阴冷的地方少劳累,你就是不听!东霓离了你就要亡了?用得着你天天不要命的忙?不是我说,你这样熬不到你当皇帝就该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