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在问,立刻也反应过来,抬头厉声斥骂,声音凄凄切切,“你竟敢伤她!你竟敢再伤她!”
霍珵脑子已混沌,反应不出她话里的异样,摁着谢宛冬的人怒道,“不想她死就立刻给太傅解毒!”
“不要!”谢宛冬扯着关娘子衣裳,苦苦哀求,“我宁愿死,也不能让他活!”
关娘子眼里都是泪,她何尝不希望霍珵死啊,可是不能牺牲她的性命啊!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只能这么安慰她,过去检查了霍珵的情况,从随身香囊里取出一枚药丸,“解药我得重新配制,先吃了这个,能保证一个时辰内不会毒发身亡。”
暗卫威胁道,“你要是敢动手脚,我即刻要了你们性命!”
关娘子冷冷道,“他中的毒是见血封喉,最多一刻钟就会死,你再啰嗦,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
那人一凛,霍珵已经颤巍巍地伸出手来,那人立马将药丸喂进他嘴里,微等一会儿,果然有所好转,眼神清明些许,这时谢文桥也已经来了,霍珵见了他就吩咐,“其余人带去诏狱,把她带到地牢,好好招呼!”
谢文桥只听说太傅遇袭,怎么也没想到凶手居然是自己侄女,整个人都懵了,一听那句“好好招呼”,就明白是要用酷刑,看着侄女虚弱的模样,心里却是有些怜惜,犹豫道,“她毕竟是公主,会不会……”
霍珵已经被扶着站起来,气息还很弱,闻言冷道,“给皇上解闷的玩意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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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宛冬如今可只是个弱女子,脸上受了伤,脖子还被戳了个洞,此番还被关在霍府地牢,绑在十字架上,一眼看过去,全是各种刑具,本就苍白的脸更是面无人色,虚弱的眼皮都快撑不开。
她想,上辈子也难怪被霍珵玩弄于鼓掌间,就在她住了多年的府邸,她竟不知还有这么个地方。
谢文桥就站在谢宛冬面前,他本就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此时见侄女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的,虽然并无多少亲情,却不免想到自己——侄女行刺太傅,太傅大怒,特意让自己来审问,会不会太傅对自己不满,会受牵连?
他是有些心慌的,就打定主意要谢宛冬招的,若是有什么误会,早点解开最好。
“三丫头,你是我侄女,你三婶素来疼惜你,我亦不想见你受刑,你都知道什么,自己招吧,不要逼我动手。”
谢宛冬嘴角一哂,已是气若游丝,“三叔,你忘了我说过的话了?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的!他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他,根本没什么好审的!”
谢文桥眉头一皱,“为什么要刺杀太傅!”
“你以为你是太傅心腹,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我告诉你了,你的死期就到了!”
谢文桥一惊,果真如她所说,那太傅让他来审她,就是为了灭口?
不可能的!他是太傅手下得力人才,太傅如此,也只是为了考验他的忠心罢了。
“三丫头,你不必枉费心机挑唆了,我不会信你,如果太傅知道缘由,也必然知道你不会告诉我,又何必多此一举让我来审你。”谢文桥说,“你肯定还知道什么,说吧!”
谢宛冬当然不会说,也没什么好说的,谢文桥对霍珵忠诚,但一时间对这个柔弱的侄女也下不了手,双方就这么僵持下去。
没等太久,几个侍卫簇拥着霍珵进来。
霍珵大约已经服了解药,虽然还有些虚弱,面上已无中毒症状。
他看了看该完好无损的谢宛冬,目光凉凉扫过谢文桥,“不忍心动手?”
谢文桥弓腰恭敬道,“属下不敢,只是她说,太傅知道她为何要行刺太傅,但不能告诉属下,所以属下才没有急着用刑,等太傅定夺。”
霍珵冷冷嗤笑,看着谢宛冬道,“卫少卿想要我的命不假,不过他所图甚大,彻底铲除我的势力之前,不会冲动行事,而且今日行刺计划并不周全,还那么凑巧的挑了卫少卿离京查案的日子,一看就不是他的手笔!你是卫少卿的妻子,自该以他为上,却也违背他的意愿。我该问你,姝华公主,你究竟是谁,意欲何为?”
谢文桥低着头,心里犹如掀起惊涛骇浪,卫少卿相杀太傅,想取而代之,太傅还都知道?
这究竟怎么回事?!
真如三丫头所言,他其实根本算不得太傅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