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俞姝成亲多年,俞姝一直没有怀孕,他知道俞姝一直在吃药调理,这也许是这许多年充满着算计的婚姻里他唯一的慰藉,起码她是愿意给他生一个孩子的。
就算她心里没他,起码是认可他这个丈夫的!
可就连这唯一一点慰藉,也很快被无情地毁灭,她那么积极地调理身子,只是为了太子!
那段时日,她频繁往来东宫,脸上喜色不断,他就知道,那孩子不是他的,他又凭什么把孩子留下来!
后来齐王谋反,太子身死,俞姝自尽……
他以为她为他殉情而亡,到死,她心里都只有太子。
他疯了一样屠尽俞姝的亲人,只为那一个荒唐的想再见她一面,哪怕是见个鬼魂的念头!
两年后的某一天,他还记得书房外是白雪世界,小皇帝又病重,太医们束手无策,他无奈之下也许是病急乱投医的心态,竟翻了医书想自己钻研出个方子来,方子是没钻研出来,却知道并非所有女子的初次都会落红,也有女子初次后时隔多日再行房仍会落红。
他失魂落魄地去把书放回去,手都是软无力的,不意碰掉了旁边的书本,却是一本《诗经》,还有夹在其中的一张纸露出一角,他不知何故心里突突地跳的极快,便捡起来看,纸上写着些字,是熟悉的字迹,写的是:
霍蓁蓁,霍青青,霍子衿,霍静好,霍德音……
他忽然大悟,孩子是他的,俞姝爱的那个人,从始至终都只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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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百条的人命,又岂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救赎的罪孽。
霍珵如此说辞做派,除了让谢宛冬更厌恶,不会有丝毫动容,言辞反而更尖酸,“可真是难为太傅了!都这么多年了,居然还要说对不起!可惜俞大小姐听不到!”
霍珵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好一会儿才沉哑道,“我还有事要处理,公主暂时先住在这儿,只要公主不想着离开,府里任何地方,公主可随意出入。只要公主听话,关大夫,还有那些暗卫,都会安然无恙。”
谢宛冬愕然,你是病的不轻吧!居然要我住这儿?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说清楚!”谢宛冬恶狠狠地说。
霍珵语气淡淡,“我说过了,我心悦公主。”
谢宛冬气的一噎,冷冷笑道,“太傅这么快就变心,对得起皇上吗!”
“从前是我想岔了,喜欢男子便够惊世骇俗的,何况还是自己外甥,注定不会有好结果,知难而退也是应该的。如今移情公主,岂非美事一桩!公主又一向称和皇上兄妹情深,如今有了这等拯救皇上于水火之中的解决之法,还望公主不要心口不一!”
“!!!”
卫淮听说谢宛冬被霍珵威胁去了霍府,面上并无什么表情,只手中的笔被折成两段。
他可真是高看了霍珵!
知道他卑劣,却也没想到他竟然还敢借故扣押谢宛冬!
卫淮也清楚,霍珵既然敢这么做,就是笃定了他救不走人,他也知道,他该周密部署后才去霍府要人。
但是,他一刻也等不了了!
即使知道谢宛冬绝不可能原谅霍珵,绝不会再喜欢他,也不敢有丝毫放松。
卫淮去见萧尧了,彼时萧尧在乾清宫听几个阁老议事,昏昏欲睡,哈欠连天,听田公公说卫少卿有十万火急的事求见,高兴的他瞌睡虫立马都远走高飞,都等不及让卫淮觐见,亲自迎了出去。
“卫少卿,出了什么大事?”
虽然萧尧神情肃穆,一本正经,但卫淮还是看出了点他的激动,一时差点无言。
“皇上。”宫人侍卫们都离得有些远,卫淮跪下道,“臣求皇上救救公主。”
“三妹妹?”萧尧大吃一惊,“三妹妹怎么了?”
“今晨霍太傅以关大夫性命相胁,扣押公主于霍府,臣恐公主危在旦夕!”
萧尧惊讶之后大为愤怒,“他怎么这样!就因为三妹妹赢了他就想杀人灭口!输不起就别赌啊!谁逼他跟三妹妹比了!岂有此理!朕这就去太傅府要他放人!”
萧尧义愤填膺的原因让卫淮有点无语,不过也好,不必他自己编理由了。
希望萧尧去,有用吧。
阿梅曾说过,霍珵喜欢萧尧,他是不信的,但肯定萧尧对霍珵很重要。
若萧尧的分量也不足以动摇霍珵,那也许,只能铤而走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