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明了什么?
要么,是二爷对太太情深意重,眼里绝容不下旁人,要么,是太太手段了得,即使如许姨娘那般颜色,也绝不是她的对手。
那自己呢?
不是晴雪自夸,就算她比不得太太年轻时的貌美,她的样貌也是谢府丫鬟里最拔尖的,而且自己的身段十分玲珑,该挺翘的挺翘,该纤细的纤细,说句不要脸的,这可不就是男人们最喜欢的样子么。
而且自己还比太太年轻,太太当真容忍的了自己去分了她的宠爱?
晴雪又突然想起,当年太太要她去伺候三姑娘之前,正好二爷夸了她一句什么俏丽什么桃花的,原话她不记得了,但是知道是夸自己美的,她当时只顾着乐,竟是忽略了太太阴沉的脸。
所以当初太太打发她来三姑娘这,打的就是绝了她做姨娘可能的主意,而她却糊里糊涂的被太太诓了这么些年!险些被三姑娘发卖!
真相就摆在眼前,此时此刻,晴雪就如在雪地里被冷风吹,吹了个透心凉,又是愤怒,又是惊恐,却不知该如何是好的茫然,恰在这时,谢宛冬醒了。
她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透着一股不符年龄的清幽沉静,如一盘冷月,滢滢微凉,仿似直直地望进晴雪的心里,这样突然,几乎吓得她魂飞魄散,脑海里乍然空白,这大冷的天,却出了一身的汗。
好一会儿,晴雪才回神,“姑,姑娘醒啦?”
昨晚上,谢宛冬确定自己重生之后,想了许久的事,后半夜才沉沉睡去,可因着心里有事,睡的不算太踏实,那会儿香雪起床,虽然动作很轻,她还是被吵醒了,虽再睡不着,也想养养神,哪知又有人进来之后竟一直盯着她看,她便是涵养再好也有些绷不住,何况,她并不是个礼仪规矩能做典范的大家闺秀。
谢宛冬虽然看了原主的记忆,只当时自己还浑浑噩噩的,对这些丫鬟的印象也不是太深刻,只隐约记得她是叫晴雪,不大受原主重用。
这晴雪也确实不算伶俐,发了会儿愣才回过神来,过来扶她坐起来,然后便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姑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奴婢去做。”
这么没眼力,究竟是怎么成了大丫鬟的!
谢宛冬只能哑着嗓子吩咐,“去打些热水来。”
晴雪眼睛猛地睁大了些,似是有些惊讶于自己的愚笨,连忙应道,“是,奴婢这就去,姑娘稍等!”
这次她倒是反应迅速,不大会儿功夫就端着热水进来服侍谢宛冬洗漱,刚擦完脸,香雪就提着食盒进来,见此情形皱了皱眉,“姑娘醒啦,怎么不多睡会儿,您正病着,就该多休息。”又沉着语气说晴雪,“既然姑娘醒了,怎么不给姑娘披上衣裳,就这么露着胳膊,也不怕姑娘着凉!”
晴雪被教训,满脸的不高兴,可自己又确实没做好,却是无法反驳,只能跟谢宛冬告罪,“是奴婢的疏忽,还请姑娘饶了奴婢这一次。”
谢宛冬还没完全搞清楚状况,自不会随意处置什么人,摆了摆手让她先下去,晴雪心里头就是不满意,却也不敢表现出来。三姑娘一向都不喜欢她呢。
香雪已经拿了大氅给谢宛冬披上,又把被子往上提了提,把谢宛冬裹的严严实实的,“既然姑娘醒了,就先吃点东西吧,一会儿再喝药,用不了多久就能全好了。”
说着,就从食盒里取出一碗清甜的小米粥,要喂谢宛冬,谢宛冬自五岁起都是自己吃东西,可不习惯这个,从她手里把碗端过去,咬了一勺尝,甜的,不是她喜欢的口味,可她十年没吃过东西,此番吃什么,都觉得香甜。
又问道,“现在府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她是想清楚了,自己如今只是工部侍郎谢青的庶孙女,而霍珵那厮却是权倾朝野的太傅,两者之间身份差距太大,要报仇,只能徐徐图之,而今原主受辱寻死,她既占用了原主的身子,总得做点什么报答她。
第3章
香雪能比晴雪更得原主信赖,的确是有原因的。
谢宛冬就问了那么一个问题,她闻弦歌而知雅意,把谢宛冬昏迷这几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了她。
那天晚上,香雪发现原主割腕之后,先帮她止了血,立刻遣了几个丫鬟分别去禀告二爷二太太,许姨娘以及陈氏,而老爷又歇在陈姨奶奶处,自然也知道了这事儿,当即就跟陈姨奶奶一起来了芳蘅院,直到大夫都来了,二爷和二太太才姗姗来迟。老爷和陈姨奶奶对二太太本就不满,见她还如此轻视自己的宝贝孙女,就更加不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