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么想着,胳膊忽然一紧,原来是男人猝不及防伸手扯住了她,顺势一拽,便将她带去了他的腿上。
虽然从前此人每每也总对她有一些亲昵过头的举措。但是这几日,因了当天在御辇上,她随口说的那句“君子做派”,除了夜里同榻而眠,男人偶尔还是会伸出手,自以为无人发现一般地偷偷摸她两下。其余的时候,男人确实不曾对她动手动脚了。
故而,隔了好些时日,男人故技重施,苏婉容当真是有些不适应了。身体一僵,就想要躲去一边。可他的一条手臂已经探了过来,牢牢环绕在她的腰肢之上,按住。
“朕这里还有几副朕觉得比较满意的,你再给朕仔细品鉴品鉴。”
左右苏婉容此时也动弹不得,听男人这么一说,态度也算得诚恳。她就勉为其难地坐着不动,眸光往他献宝似的,新扯出来的那张画纸上面,淡淡瞥了一眼。
愣住了。
这都是些……什么啊?
整幅画由两个大圈组成,小的那个像头,大的那个像身子。还有四根竹签大小,曲里拐弯儿的竖线,就插在大圈底下。这是什么?这就是个四不像!
偏偏那男人还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手指点了点正中间的大圈,嘴里道:“威风吧?这是朕画的老虎!”
第012章 双腿发软,体骨酥麻
苏婉容决定收回方才的那句话。
这个男人的作画水平,岂止远逊彻哥儿一筹?他的画技烂到,让他作画,那便是在平白浪费上好的画纸。
可这男人却是丁点自知之明也没的,见她仿若在质疑他的画技,状似极不服气。就瞪大了双眼,指着案前的画,理直气壮地同她解释:“你看看这獠牙!这利爪!朕画的这只老虎,不比吴允之的那一堆烂竹子生动形象多了?真不晓得这群所谓的名家大师都是什么眼光!整日除了竹林便是梅树,千篇一律,根本没得半点新颖之处。依朕来看,真还没得朕的老虎来得威风。”
男人不懂装懂,胡说八道,偏偏还自觉有理。
苏婉容听着他这一番豪言阔论,目光又朝他那副口中称道的威风老虎扫了一圈。莫名就想发笑,连唇角都控制不住地微微翘起了,却又被她极力忍下。
平复了一下情绪,苏婉容板起眉眼。便像是个训斥学生的教书夫子那般,硬声道:
“自古梅花象征坚毅,玉竹象征刚正不阿,两者正是君子所求之品格。这才总有诸多文人雅士偏爱画竹树梅花。你一知半解,却无故诋毁吴先生名作。这哪里是什么烂竹子?这分明画得惟妙惟肖!你再瞧瞧你自己画的这个,和老虎到底哪里有一丝的相似之处?以我看来,就你纸上这四不像的物什,还没得阿莽的一半威风!”
胤莽听了,挠了挠头,就垂眸望向自己的丹青,又皱起眉峰,仿若正在认真思索苏婉容方才所说的话。少顷,抬头望向她。
“太难了,朕学不会,你给朕示范一下应该怎么画。”
父亲最爱鉴画,苏婉容自小在父亲的熏陶之下长大,对于品鉴作画自然算得颇通其道。虽然这一世不若上一世热衷了,画技必然生疏许多。但对付眼前这个一窍不通的男人,显然还是绰绰有余的。
男人有心请教,苏婉容也没往旁处想。就像从前每次指导彻哥儿练字那般,伸手覆上了男人握笔的大手,带着他运笔。口中道:“你下笔太重,作画和写字不一样,运笔方法极为讲就,用力需得均匀,刚柔并济,万不能急躁……”
话说到一半,忽觉不对。侧眸一瞧,男人的双眼果真正直勾勾地盯着她呢,注意力哪在纸上?
当即闭上了嘴,苏婉容面容紧绷,不说话了。
“刚柔并济,不得急躁……后面还有什么?朕听你讲了这些,感悟颇深,继续讲啊,朕喜欢听。”
苏婉容根本不理,板着脸就要收回自己的手。可,男人的反应永远比她快上半拍。
“啪”的一声,胤莽直接扔掉了手中的墨笔。大手一翻,掌心朝上,便将她软绵白嫩的小手牢牢包在里面。另一只手臂也跟着施力,揽着她,让她后背紧紧贴住自己的胸膛。
“还是朕的婉婉最聪明,什么都会,作画也是一把好手。什么吴允之,什么名家大师,朕都不服。朕就服朕的婉婉……婉婉,朕就在想,往后你便天天这样教朕作画,不过多时,朕下次画出的老虎,定是比今日的这只还要威风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