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情恍惚,这让靳骁有些不解:“你不记得?”
“嗯。”
“不记得……”靳骁低声重复句,而后问:“那你为什么会讨厌我?”他说着自嘲一笑,“我一直以为你是因为那件事才讨厌我的。”
庄曼侬抿唇:“我没有讨厌你!我只是不喜欢你的亲近……”
这和讨厌又有什么差别?
靳骁没说话,天色愈发晦昧,他怀里的手机又响起来,还是看一眼便挂断。
“对不起,是我太坏了。”她的声音团在茉莉花的花香之中,缥缈得很。
也许不是坏,是无情。
靳骁忽尔低笑声,压着嗓音:“没关系,我好像比侬侬你还要坏。”
她愣住,他却起了身:“替我和叔叔阿姨说声抱歉,我可能要先回家了。”
他人走到前院,又传来手机铃响,这次他任由它响着没有按断,之后便是铁门的吱呀声,庄曼侬回过神,在天色全暗之前回到客厅。
庄咏归与高妙对视眼,叫她:“侬侬?”
“嗯。”
“阿骁和你说什么了?”高女士问。
“没说什么。”
她神色自若地摇摇头,高女士又瞧几眼也没发觉不对劲,这才说:“刚才接到你姜阿姨的电话了,邀请我们明天出去玩儿。”
第33章
向日葵还搁飘窗上,一旁的组合置物柜上摆着一群小木玩。
庄曼侬头发吹得半干地从浴室出来,走到城堡前拍亮那盏兔子外形的小夜灯,蹲身从置物柜某一层的小抽屉里取出个马口铁盒。
掌心般大小的盒子,打开后里边只有一颗玻璃弹珠,她坐去懒人沙发上将玻璃珠拣出来,捏在指间,抬高胳膊,透过灯光看它。
记忆中有人曾和她说过,玻璃球里边的金色内花就像是向日葵的花瓣,以至于她每次看见金色内花的玻璃球都会这么想。
但是,靳骁哥为什么会提起玻璃球呢?
庄曼侬不记得,只看几眼便把玻璃珠收好放回原处,合上抽屉时有人敲门,她过去门边,竟然是庄景伊端着牛奶站在门外。
他还穿着白天的衣服,应该刚到家,庄曼侬接过杯子,歪歪脑袋:“谢谢哥。”
庄景伊耳廓有些不自在的红,抵唇轻咳声:“应该我谢谢侬侬。”
她笑而不语,庄景伊被她看得越发不自在,端出架子:“去吹头发,当心感冒。”
“好,哥哥晚安。”她又看他两眼才关上门,喝着牛奶给何冬容打电话。
这通电话直打到十一点,还是何冬容那边忽然收声:“不是说明天要和阿姨出去么?早些睡吧。”
“喔。”意犹未尽的某人点头。
电话挂断,她发现姜池有和她说晚安,她跟着回一个,想起什么,把车上说的“明天见”作废。
收到晚安还没开心几秒的姜池:“……”&#@※$#¥&ヅ。
睡梦中的姜女士打了个喷嚏,翻个身继续做梦。
翌日天晴,正是结伴秋游的好时候,姜女士与高女士的车在南遥某幢民国建筑外碰头。
姜女士受邀换乘到高女士的车上,两位妈妈先互相把对方从头夸到脚,之后便是姜女士夸庄曼侬,比之间任何一次都还要夸张……
汽车穿过种着小洋梧桐的街道往城市边缘去,最终经过一片湖停下。
这片湖在逍城市区东南角,傍山,叫落云湖,外形是无规则的云状,倒映着天光云影就像云落在湖里。
眼下秋天业已七分熟,层林尽染,倒影在湖中又有落霞感,庄曼侬下车起便搜罗起秋日盛景来。
“托你的福,我好几年没来过这里了。”高女士问姜女士,“听刘太太说近些年这里难进得很?”
湖边有座园子,就叫林园,似古非古,说今不今,却颇有韵味,早些年庄曼侬也来过几次。
姜慕月闻言点头,有些没好气:“还不就是那次火灾,至今没揪出谁做的,那些男人们商战倒战到这儿来了,手段卑劣就算了,结果人没事儿,园子糟蹋了两处。”
说话间领二人穿过林园大门,门口守着两个体格健壮的男人,见到姜女士只颔首,没问其他。
少吱声的庄曼侬听出她言语间的不满,再看这两人的反应,猜测问她:“这园子是姜阿姨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