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少爷离家前还提起过,说是宝芝斋出了新点心,小姐,你瞧你也查了一天的账了,肚子里肯定饿得慌,不如就和我去尝尝宝芝斋的点心,你看如何?”
宁暖想了想,勉强点了点头。
凑巧的是,宝芝斋离望春楼也不算远,她们在楼上雅间要了个座位,打开窗子,一眼望过去,正好能将望春楼的盛况收入眼中。望春楼外挤满了人,她们只能看见门口的景色,过来看书生们比拼的人排到了门外来,在门口无论如何也挤不进去,即使挤不进去,来晚了的人也不罢休,站在外面使劲踮起脚往里面看。
宁暖竖耳去听,也只能听到一片嘈杂声。
等到香桃口中宝芝斋的新点心上来了,宁暖仍然望着那边,心不在焉的。
香桃内疚地道:“若是我消息灵通一些,早些帮小姐订了位置就好了。”
宁暖回头看她:“这哪能怪你,连我自己也没注意。”
“那小姐,你快尝尝这点心,少爷说过,这点心可好吃啦。”
宁暖莞尔,垂眸看去,盘中放着几块雪白雪白的点心,糯米层外面撒了磨成细砂的白糖,盛在深色的盘中,模样倒是好看诱人的很。她伸手拿起一块,正要放入口中,忽地听到窗外传来路人的嚷声。
“安王殿下来了——”
宁暖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她放下点心,又朝窗外看去,就见一辆华贵的马车缓缓在望春楼门前停下,马车上是熟悉的王府徽记,马车里的人撩开车帘,从马车上走下来的,果然是她熟悉的安王。
望春楼的书生们态度热切的很,挤挤攘攘的人群自发地朝两边分散,给他空出了一条宽阔的能容纳人通过的路,一个个神情激动,仿佛已经等了很久。
宁暖不禁纳闷,她看着那边的情景,口中问春桃:“不是书院众才子的比拼吗?安王殿下怎么会来?”
“奴婢也不知道。”
“那些人何时这么喜欢安王了?”
“奴婢还是不知道。”
宁暖更疑惑了。
楚斐从马车上走下,抬脚往望春楼里走去,快要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停了下来,回头朝这边看了过来。不偏不倚,宁暖和他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宁暖登时吓了一大跳,立刻缩了回去。
她的心扑通扑通跳。她离得这么远,看安王的人也这么多,安王是如何发现她的?仿佛是早早就知道她在这儿一般,着实让她吓了一跳。
等宁暖再探出头时,站在门口的人早就已经走了进去,望春楼又被热情的人挤满。她心下一松,雅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响:“宁小姐可在里面?”
宁暖和香桃对视了一眼,香桃起身站在门旁,小心问道:“你是谁?”
“宁姑娘,奴才是安王殿下身边的汪全,原先与宁姑娘是见过的。”
宁暖听着这个声音十分耳熟,让香桃看了一眼,果真是安王身边的小厮。
汪全堆着笑脸,道:“王爷见着了宁姑娘,特地吩咐奴才,让奴才来告诉宁姑娘一声,若是宁姑娘想要去望春楼里看那些大才子们的比试,他能给宁姑娘安排一个雅间。”
“雅间?”香桃狐疑地道:“你们殿下这般好心?”
“我们王爷知道,宁姑娘喜欢这些,宁公子若是在,肯定早早就帮宁姑娘找好了位置,如今宁公子随友人一块儿出门去了,顾不上宁姑娘,我们王爷和宁公子感情多好呀,也把宁姑娘当做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看待,这不,方才就在外面看见了宁姑娘,想着宁姑娘兴许会有兴趣,就特地派奴才过来了。”
汪全也不禁在心中腹诽:他们王爷这眼睛怎么比老鹰还尖,宁姑娘离得这么远,这么不起眼,无意间瞟了一眼,竟然都能发觉宁姑娘的位置,若是王爷不说,他连宁姑娘来了都不知道。
想着楚斐吩咐的另一件事,汪全又连忙道:“宁姑娘可放心好了,那位置是望春楼一早被王爷和宁公子包下的,他们时常过来喝茶,就特地留了一个座位,只是我们王爷今天用不上,王爷说空着也是可惜,若是宁姑娘能用上,那就不浪费了。我们王爷待在楼下,不会上来,连一句话都说不着,宁姑娘也不用担心会碰着外人,哪怕是碰着了,那也能用宁公子的名头,这包下雅间的银子,当初宁公子还出了一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