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香识男人_作者:Doings(117)

2019-02-18 Doings

  “钥匙带了吗?”

  “嗯。”

  “先上楼去,外面风大。”

  余馥点点头,没吱声。想问什么,欲言又止。过了好一会儿,她慢慢说:“今天小叔同我告别了,你猜他走之前同我说了什么?”

  那句让她眼泪刷的一下往下流泻又被小叔的手掌兜住的话,余馥现在回想起来,眼眶仍会不由自主地发酸,发胀,满满的都是暖意。

  “小叔说,其实他很早就没有家了,我和余昭繁是他最后的退路。”

  临上车前,他还笑着安慰她,信誓旦旦道,“五年之内,我一定会衣锦还乡。”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看着那么懒散,甚至还有几分随便,可她就是信了他的话。

  包括他后面那一句。

  ……

  当时余爻在想什么呢?想着早上六点多在医院走廊里,当他们都因为她和小护士窃窃私语的声响被吸引去目光时,他想到的是这丫头,好难得又显露出十年前的样子。

  有一点点天性的可爱。

  可从旁边男人的眼里他看到了什么?说不准是什么心理作祟,收回目光时他在江以蒲脸上匆匆掠过,忽然一怔,对“崇拜”有了新的理解。

  原来一个男人,真的可以对一个女人崇拜到那样的地步,眼里装满旁人看不到的退让同屈服。

  于是,他对余馥说:“小香复的男人,真的特别爱她。”

  可以看出来小叔有多眼红了。

  此时在楼下杵着的余馥,踢着脚下的石子,想起这句话忽然浑身舒坦。她捂着嘴,细长的手指在口红上掠过,漫不经心道:“我先回家,等你,你早点回来呀。”

  江以蒲静了一瞬,说:“好。”

  电话挂断后,江以蒲没有即刻返回屋内,在窗边久久伫立。

  徐稚寻出来时还一阵喜色,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找的资料,对他们追查资金来源太重要了,一下子拨开云雾!

  可见他神色晦暗,显然不像是高兴的样子,心里不禁犯了阵嘀咕:如今都查到资金来源了,要搞黎谜只要把资料上交就可以了,怎么还愁眉不展的?

  再一想,估计还是怕梁乾留了后手。

  正常来说,遇见竞争对手,哪怕对方用了一些不算光明的手段,也不至于一下子就“釜底抽薪”,把人老巢给掀了。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因为以前结下的梁子。

  看他最近这几天的处事风格,似乎并不想给余馥知道。

  “其实要我说也没什么,你失去嗅觉她本就知道,这些年你也一直在看医生,可以很好地控制情绪了,要不是他那样刺激你,你何至于动手揍他。梁乾就是不识好歹,余馥知道了说不定还要帮着你揍他。”

  谁年轻时血气方刚没揍过几个人渣?更何况他还情有可原。

  徐稚觉得无关紧要,给他递过去一瓶水。

  江以蒲喝了口,把瓶子摆在窗台上,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拧着瓶盖,忽而道:“她不知道我是谁。”

  “什么!”徐稚瞪大眼睛,“等等,什么意思?她不知道你是谁,就是她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已经喜欢她十年了?”

  江以蒲点点头。

  徐稚实在费解:“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她?”

  江以蒲转过身来,手肘抵着窗台,问徐稚:“你看我这样,很像正常人吧?”

  在徐稚即要表示赞同时,他的手提着还剩一大半的矿泉水瓶,在掌心倒转了两次。

  “你能想象我偶尔情绪失控,痛苦无法排解的时候,会做出什么事吗?”

  徐稚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团透明的水柱朝他喷射过来。他下意识伸手挡住,往后退了几步,头皮紧跟着一麻,心几乎跳到嗓子眼。

  静下来后,他的呼吸还有些不稳,略带余悸地望去,地上有一滩水。

  被捏爆的瓶子还倒挂在他细长的指尖。

  江以蒲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难见的苦涩:“你看,你都被吓到,我和她说了,她会害怕的。”

  徐稚忽然感受到一股无力的悲哀。

  一直都知道他在生病,他的冷淡与疏离,优雅又或者内敛,往往都隐藏在他日复一日的克制下。

  他知道他一直在看医生,接受治疗,为了让自己处于一种长期的平静当中,他甚至刻意缩小和外界的接触,降低对事物的兴趣,不结交朋友,不参加应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