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香识男人_作者:Doings(124)

2019-02-18 Doings

  “有话想跟我说?”余昭繁看了眼手表,把她往花园避风的方向带,“还有点时间,可以聊会。”

  “好,拿根烟?”

  余昭繁递了过去。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不过想来也不稀奇,在国外那些年谁能日日紧跟着她?搞艺术创作的人,似乎抽烟酗酒很是寻常。

  想起上一回和她在花园抽烟,那会儿她才刚回国不多久,在一个天光深邃的黎明,她和他提到了江以蒲。

  不知这次是否还关于他。

  见她不吭声,余昭繁先开口道:“昨天半夜余漪来了医院,没进去看老太太,在门口的椅子上坐了一会儿,出门的时候正好被我瞧见,就跟她聊了几句。好像和廖以忱吵架了,马上就要结婚了,不知道又闹什么。”

  余昭繁自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余馥抬起眼看他。好像他的性子一直都这么温和,敦厚,哪怕时时偏袒她,对余漪也还是有本能的呵护之心。

  怎么温柔成这样。

  “你劝她了吗?”

  “什么?”

  “不要嫁给廖以忱。”

  余昭繁一吓:“就我,哪有这个本事说服她。那次在度假村我就已经提过了,虽说得含糊,但她一个成年人肯定听懂了。她就是装睡,不肯醒来,我怎么叫也没有用。”

  余馥低下头,红色的嘴唇吮着烟,眼神一时迷离。

  “再试试吧。”

  “什么?”

  “再劝一次,如果她还执意要嫁,就随她去好了。”

  “余馥。”

  余昭繁定定看她,忽觉得有点不认识她了。让他去劝余漪,是一时善意,还是已经对过去妥协?

  那样的过去,怎么可能妥协?

  余昭繁只觉难以置信,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家,关于那一天的全部不用太费力,就重新浮现在他脑海里。

  应该是一天周末,他和余馥,余漪都在家。余漪的裙子落了块颜料,怀疑是余馥弄脏的,正拉着她在二楼吵架,他在一旁劝架。

  忽然大伯与大伯母着急忙慌地冲了进来,遇见正要出门的三叔,不由分说拉着他一通说教,楼上的他们一字不漏全听了去。话太难听,太露骨,就差指着三叔的脊梁骨骂他窝囊了,余馥当即不管不顾地冲出家门,三叔也跟着寻了出去。

  进了酒店,撞开门,看到余馥的妈妈和另外一个陌生的男人,再到夺门而出,这中间究竟经历了什么?一切发生得太快了,他还没理清头绪,就看到衣衫不整追出来的余馥妈妈,在横穿马路时出了车祸。

  当晚,三叔跳海自杀。

  ……

  余馥说:“家人做到这个份上,不知道是我的悲哀,还是他们的悲哀。”

  她眯起眼睛,深吸了口烟,“长大以后我才发现,人离开了感情是无法存活的,没办法像一个木头人直立行走。一双唯利是图的父母,一个爱了十年虚伪的男友,到这个程度,应该和当年的我差不多绝望了。可我当时身边有你,有小叔,还有生病的奶奶,她有谁?”

  大伯夫妻只是拿她当摇钱树而已,让她嫁给廖以忱,何尝不是一门稳赚不赔的生意?这夫妻俩懒了一辈子,懒到丑陋贪婪的地步。榨干了兄弟姐妹,再来卖女儿。

  “你去看看她,就当救死扶伤了。”

  余昭繁一时无话,好半晌,点头答应下来,又问:“你留我下来不会只想说这些吧?”

  “本来想问你些事,现在不想问了。”

  “为什么?”

  余馥直起身,又看到远处山峦的轮廓,掩映着一湖水,静静流淌,这么多年都没干涸。

  或许她应该多一点耐心。

  “我找到答案了。”她拍拍余昭繁的肩,忽而又道,“江莯昨夜被人打了,你知道吗?”

  “什么!”

  余馥见他瞳孔骤然放大,一瞬后明白她的意思,整个人六神无主,开始找借口,“时、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你是不是喜欢他?”

  “怎么可能!就他那个脾气!”

  余馥忍不住笑,本来也没察觉到什么,只不过昨天江莯被人揪着,一拳头就要落到脸上时,竟然喊了声“余昭繁”的名字。

  女人就是这么敏感。

  余馥挥挥手:“路上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