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知道系统在她脑子里又运算了什么,又计划了什么,她只知道这夜她睡得十分安稳, 并且还久违地没有做梦。
睡了一整夜, 第二天天没亮,苏妃玉起床办好出院手续, 和经纪人先回酒店洗了个澡,吃了点早餐,带着戏服赶到片场的时候, 俞兆正在A组拍卫时迁和窦依等人的对手戏。西帘在B组拍摄。
见苏妃玉来了,俞兆先问她身体怎么样,能不能拍戏,不能的话就请假休息,苏妃玉摇摇头,说:“谢谢俞导,不过我一点事都没有。我要是不舒服了,我会说的。”
俞兆说:“那行,你去换衣服化个妆,等下把你昨天没拍的给补起来。”
苏妃玉说好,抱着戏服去更衣室。
B组那边西帘还没拍完,等拍完两场,得知苏妃玉回来了,待会儿要补昨天和苏妃玉的对手戏,西帘换好戏服过去,苏妃玉饰演的皇后正在和窦依饰演的贵妃谈心。
这场谈心是在查出害贵妃小产的幕后凶手后,皇后和贵妃第一次面对面的交谈。
经了这次交谈,贵妃性情大变,从此清心寡欲吃斋念佛,再也不参与争宠之事;皇后则认清后宫之中的种种龃龉,下定了要好好整治后宫的决心。
可以说这场戏是这两个角色共同的转折点,在整部戏里至关重要,俞兆昨天和两位主演讲过一遍戏,今天开拍之前又讲了遍,就这样还不敢保证三次内能过,只求今天上午能过。
事实证明俞兆的第六感非常准,西帘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在拍第三次了。
“你能想通便好。”皇后这么对贵妃说道,“本宫只怕你想不通,酿成大错,最后本宫也救不了你。”
贵妃轻叹一声,悠悠道:“让娘娘担心了。”
皇后问:“你今后打算如何?”
贵妃道:“不如何。当个本本分分的贵妃,再本本分分替娘娘分忧便够了。最多不过日后有谁好心,能把孩子抱来让妾养一养,让妾全了想当母亲的心思。”
皇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之后二人再说了几句,贵妃起身告退。
临走时,她不知想了什么,回头看了眼皇后,目光幽静,然而细看却能看出里面藏着种种情绪,复杂极了。
可最终她什么也没说,再朝皇后行了个礼,便出了坤宁宫。
皇后看着她的背影,同样目光复杂。
——前两次NG,都是卡在这两个眼神上。
现在第三次,窦依的眼神戏过了,俞兆专注地盯着苏妃玉,随时准备喊停。
而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巧合,西帘站的地方刚好是苏妃玉看窦依背影的那条直线上。窦依出了镜头往其他地方一拐,西帘前面再没什么人挡着,导致苏妃玉一眼就看到了她。
看空地不如看人,苏妃玉索性只看着西帘。
看着看着,她眼中逐渐浮现出很多情绪,懊恼,愧疚,惋惜,等等等等,复杂到极点,连俞兆都说不出来她这个眼神中到底包含了多少。
俞兆心想这位小花旦总算演技爆发了。
他并不知道这个眼神是苏妃玉真情流露,是她面对西帘所怀有的真实情感。
“过!”
这场戏过后,就轮到苏妃玉和西帘的对手戏了。
关邵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俞兆背后,和俞兆一同紧盯着监视器。
摄像机拍出来的细节,有时比人的眼睛看出来的还能更加清晰地展现出某个人的真实心理。关邵在微表情上不算有多深的研究,但他能看出来的,已经足够让他对苏妃玉和她脑子里的系统进行分析了。
俞兆盯到一半,伸懒腰碰到关邵的身体,这才惊觉自己身后有人。
场中的拍摄还在继续,他没回头,只用眼角余光瞥了眼关邵,说:“你要吓死人啊。”
关邵说:“您不还好好活着呢。”
俞兆说:“搁我这儿看什么,去去去,一边去,别打扰我。”
关邵说:“导演行行好,再看一会儿嘛,看够我就走了。”
关邵蹭监视器蹭到苏妃玉和西帘拍完两场对手戏才走。
回到江勋那边,他说:“今天系统没出现。”
江勋说:“打一棒子给个枣,它才惩罚过苏妃玉,短时间内肯定不能逼太紧。”
关邵说:“那这系统还是有点脑子的。”
都和苏妃玉绑定那么久了,也没锻炼锻炼苏妃玉一心两用的能力,他还以为这系统被设定得只会发布任务奖励惩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