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爸爸又不会揍妈妈,便乖乖听话离开了玄关。
孩子走了,苏流火也没有了后顾之忧,一脚卡在门下,双手一齐使劲往外推门,她不会让葛岸进门的。
她高估了自己力气,也低估的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的能力,男女力气悬殊,葛岸一手从门缝里插过,捉住苏流火的腰身,苏流火一时将注意力都放到了他的手上,推门的劲道瞬时减弱,葛岸另一手发力推开门,苏流火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从门里拉到了门外。
门“砰”的一声在眼前关上。
“你干什么?”苏流火奋力从葛岸手里挣脱出来,高声朝他吼。
葛岸双手很快又移到苏流火的肩膀上,桎梏住她的身体。他的眼神幽幽的:“你还要冷静多久?”
几天过去了,这几天里他没有给她发一条消息,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他知道她心里有气,除了葛裕她不会想要见到自己,他也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每天只能隔着一道门想象她在做什么。
苏流火不疑有他,依旧是吃了炮仗似的火气:“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还来打扰我干什么?我说过了葛裕今晚不回去了,他也同意晚上跟我在一起。”
“你的意思是我们之间就只剩下葛裕了?”葛岸听她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不觉心头涌上一层薄怒。
苏流火反问:“那你说还有什么?”她也不知道她的这中咄咄逼人的性子是什么时候养成了,她就是气不过他明明知道一切却不肯告诉自己的笃定。
她可以前一秒浓情蜜意,也可以下一秒刀枪相对。
“你要是忙的话,可以把葛裕一直放在这里,我会学着照顾他。”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她看见了葛岸一点点皲裂的脸色,话已至此她闭上嘴巴。
“流火,你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妈了,看问题不要这么片面。”葛岸开口的嗓音非但没有被挑衅的激怒感,反而异常平静。
他缓慢放下放在苏流火身上的手,话语里带着点无力:“不会做饭就不要逞强。还有,明天我来接葛裕,我妈几天没见到他,想孙子了。”
苏流火在葛岸还没有走到电梯跟前,率先转身拉开防盗门。
苏流火不是做饭的料,从她切洋葱熏到眼睛还打破一只碗开始,就注定葛裕不能按时吃晚饭。
他抱着玻璃杯,舔去杯沿上的最后一滴葡萄汁,这时苏流火终于决定走出厨房点外卖。
小家伙屁颠屁颠地跟在身后看着她拿过手机,好奇地问:“妈妈,为什么不让爸爸留下来,爸爸会做饭。”
苏流火点开美团的手顿了顿,言语不自觉流露出一股怨气:“因为爸爸惹妈妈生气了。”
葛裕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撅着小嘴:“我惹小蚯蚓生气的时候,她也不想跟我讲话。可是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生气。”
苏流火被小家伙的自言自语惹得不禁笑出声来,摸摸他毛茸茸的脑袋轻声细语的:“你还这么小,知道什么呀?”
*
这是方渠今年第一次跟葛岸一起出来喝酒,要说葛岸是烟酒不沾的社会一流进步青年这句话一点没错。在方渠的印象里,他从没有见葛岸主动碰过烟酒,仅有的几次酒桌上应酬聚会,也都是在强行敬酒下喝了几口。
若说这人会买醉?方渠可不相信。可当他在江边看到靠在栏杆上喝酒,脚边堆了几个易拉罐的潇洒身影不是葛岸又是谁?
晚间江边的风很大,呼呼地刮着,衣炔翩飞,吹乱额前的碎发。桥上车流拉起一条霓虹,葛岸双臂张开慵懒靠在栏杆上,一仰头喝光了手里的啤酒,空的易拉罐被他捏在手里,呲啦一声罐身扁了。
“来了?”葛岸矮身从地上拿起一罐啤酒,看了一眼方渠淡淡道。
方渠勾唇笑了一声:“你这是情伤?”
“想知道?”葛岸挑了下眉,拿着啤酒的手靠近方渠做了一个“cheers”的手势。
方渠弯腰拿了一罐拉开拉环,跟葛岸碰杯,一口气喝了半瓶:“说说?”
葛岸眯着双眼,眺望灰蒙蒙的江面,上面隐隐约约闪烁几缕光亮。他的声音很轻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算了,你又不懂。”
方渠一口气上不来,差点噎着,勾了勾耳朵确认:“你说什么?”操,这个男人有病吧?他不说怎么知道他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