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糖心蜜意_作者:福泱(97)

2019-02-17 福泱

  苏流火从未见过这样的明静,脸色骇人,她步步被她逼退,可是腰身已经抵住洗手台,已经退无可退。她很害怕这样的明静,脸上写满恐慌,不断地摇头,重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她没想到苏盼居然会把这些告诉给明静,以一种错乱是非、颠倒黑白的角度。

  如同二十多年来苏先杰对苏流火无条件的疼爱一样,苏盼同样也独受着鄂美华的宠爱。

  兴许家庭里有两个孩子,父母对她们的爱注定不能平等。苏流火个性敏感,她感觉得出来,鄂美华不喜欢自己,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小时候,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第一个得到的人只会是苏盼,明明她才是最小的那一个,却最终只能眼巴巴望着那些她也喜欢的东西全落到苏盼手里。

  苏先杰的工作很忙,晚上回来之后他感知到苏流火的委屈,通常都会以另一种方式补偿给她。久而久之,苏流火成了苏先杰格外疼惜的那一个女儿,苏盼作为另一个女儿依旧在鄂美华的宠爱下无法无天。

  就这样,夫妻两人好似在这方面达成了一致,安稳度过二十年。

  陷在回忆里,苏流火无故红了眼眶,心口的酸涩一阵阵涌上来将她淹没。

  明静只知道苏盼的难过,那她有没有想过她也常常在看到鄂美华为姐姐亲手织围巾、挑选衣服的时候忍不住号啕大哭过?鄂美华从来没有对她这样过。

  所幸,她还有一个疼她爱他的爸爸。那段时间里,苏流火总是这样乐观地安慰自己。

  至于她跟苏盼的关系,在那种割据局面下,定然不如普通别的家庭姐妹那样要好,但是……但是也远远不至于会让苏盼在她好朋友面前诋毁自己。

  有透明的泪珠顺着脸颊滚下来,苏流火眨眨眼睛任由它们一滴滴掉在地板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哭?你有什么资格哭?如今苏盼被长埋地下,你又凭什么好好地活在世上?你怎么不去死。”明静像是一下子被刺激到了,突然狰狞着五官,抬起双手猛然圈住苏流火的脖颈,目光狠戾气力又大,仿佛陷入疯魔一般,大有不掐死苏流火不罢休的架势。

  “咳,咳——”苏流火的呼吸逐渐变得困难,只觉得周围的空气薄弱她就要呼吸不上来。

  她毫无章法地掰住明静的手费劲向外拉扯,期望她的收能松一点,再松一点,此时她的眼睛憋的通红,眼球朝外狠狠凸出。

  这时候,门外倏而响起疾骤的敲门声,外面的人大喊:“谁在里面?开门,开门!”

  苏流火双手不断拍打着明静,视线穿过她的肩膀看向门外,她多想门外会有人冲进来救救自己。

  随着一声比一声响亮的敲门声传到耳际,还有焦急的嘶喊声愈来愈烈,明静就像是被当头一棒捶到头顶,幡然清醒,猛地一下松开桎梏着苏流火的手,大口大口喘息着退后几步。

  得到自由,苏流火全身的力气已经濒临耗尽,身体顺着洗手台滑到地板上。双手抚摸着喉咙艰难地喘息,她见明静失神地站在不远处,没顾得上平静呼吸,就强撑起身体扶住洗手台蹒跚向洗手间门口挪去。

  门被打开的那瞬间,苏流火再也支撑不住,当着众多人的面双腿发软倒下了。脸上布满泪水,纤细的脖颈上面是赫然惊悚的掐痕。

  *

  傍晚六点半,葛岸将车停在唯舞舞蹈工作室楼下。

  现在正是工作室下课时间,很多学生背着书包陆续从大楼里走出来,他坐在车里专注看向门口方向,嘴角噙着笑意企图在人群里寻找苏流火的身影。

  上午时在微信里苏流火说过下午的下班时间,正好比医院的下班时间推迟半小时,由此,伴随着晚高峰葛岸还是如时到达这里等待接她下班。

  可是十分钟过去了,出来的人越来越少,直到只有零星几个,里面都没有苏流火。葛岸放在方向盘上的手不自觉攥紧,浓眉皱起,抬头看向工作室标志的楼层拿起手机拨打了苏流火的电话。

  电话嘟嘟响了几声却没人接听,里面响起机械冰冷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一连重复几次,都是这个结果。冷不丁的,葛岸心里油然而生出一种淡淡的慌乱,没由来的感觉如同鬼魅一样冒进地侵蚀着他的大脑。

  下车,关门,上锁,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葛岸阔步迈起飞奔着走进电梯,然后按下电梯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