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嘴上还是骂骂咧咧。
“我给你儿子取那么一个好听的名字!你倒好,你叫他什么?你再给我念一遍?铁蛋?!”
叶茂山气得吹胡子瞪眼。
“山老弟!你可不知道我多想你啊!清辞这名忒绕口了,也就出去装装样子还行,在家还是得叫铁蛋,好养活,还顺口!”
叶二牛咧嘴一笑,死活不肯撒手。
还是紧紧箍着叶茂山。
“……”叶清辞站在一边,低低垂着头,脸上已是一片血色。
叶茂山捶了一下叶二牛的后背:“二牛,你快给我松开!我妻女都看着呢!”
“我不松!”叶二牛糙得不行,就是熊抱着叶茂山。
打死不愿意松手。
“山老弟啊!咱们可得有二十年没见了啊!你走之前我送你去坐船,咱们在那个破庙里分食的那个草饼我现在都还记得……”
“前段时间村里就说咱家隔壁要来人了。我就知道是你!铁蛋他娘还偏说不可能,说你在乾京城里当大官不会回来哩!”
“只有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你一直记着我呢是吧?”
叶茂山被叶二牛那股蛮劲箍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脸都憋红了。
叶二牛终于抱够了,松开了他。
一看他脸通红,又激动得重新抱了一通。
“山老弟,你瞧瞧,你激动得脸都红了!来,再抱一下!兄弟情,我叶二牛这辈子都对你好!”
最后,在叶二牛的盛情相邀下。
叶茂山带着周氏和叶念凝,去了叶二牛的家里。
用了在青荷村的第一顿饭。
农家饭菜。
没什么旁的特色。
只是食材新鲜,做法朴实。
叶念凝不是个挑剔的。
也吃得有滋有味。
叶清辞坐在她对面。
一直偷偷的用余光打量着她。
原来权贵家的小姐是这样的。
一点也不娇气金贵,吃他家的饭菜也香得很。
叶清辞想起了青州城里一直想嫁给他的那位小姐。
那位秦小姐可不一样。
连来青荷村都不肯下一脚地,生怕黄泥土脏了她的珍珠绣鞋。
叶清辞又多望了叶念凝一眼。
觉得她真好。
脸上又红了半分。
叶二牛起了坛子埋在地下四五年的女儿红。
和叶茂山对饮。
无比畅快。
“山老弟,我家没什么好酒,比不得你在乾京城的好酒好肉,你可莫怪罪。”
叶茂山脸一板,把碗在桌上一砸,酒花溅起老高。
“二牛,你这说得什么话?你再这样说,我再也不来你家吃酒了!”
“好好好,我不说!来,干了!”
“好!干了!”
一盏油灯照出灯影阑珊。
酒入肠,百转千回。
但在叶茂山此处,绕来绕去也左不过高兴二字。
多年遇旧友故知。
不醉他一回,简直对不起这外边儿的晚风杳杳,暮雨潇潇。
外头斜风细雨。
里头欢声笑语。
叶念凝吃饱也吃累了,斜靠在周氏怀里。
玉雪可爱,小小的脸颊可爱又柔嫩。
想睡又强撑着的瞌睡模样,逗笑了所有人。
叶二牛指着叶念凝咧嘴笑道:“山老弟,你这女儿长得可真好,不如咱们结个亲家吧!”
叶二牛的娘子赶紧拍他的后背:“我看你是喝醉了开始尽说浑话了吧!我给你熬醒酒汤去,可不许再胡说了!”
叶茂山是何等身份。
他家女儿何等金贵,怎会和他们这样的山野人家结亲家。
真是唐突。
叶二牛却浑不在意的摆摆手:“去去去,你个妇人家懂什么?你可知我和山老弟有多深厚的交情?”
叶茂山也已经喝醉了,在一旁傻笑着。
“嘿嘿嘿,深!厚!”
叶清辞已经听不下去了。
再坐下去,他脸都得烧熟了。
连忙起了身告了退,回屋里挑灯夜读去了。
叶二牛指着叶清辞离去的背影。
一脸骄傲自得:“山老弟,你可别小看我儿子!他如今才十四岁,就中了这次乡试的解元呢!和你当时年纪差不多!以后啊,就向你看齐!”
叶茂山心中一片感动。
无论在他外头混成怎样,被多少人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