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倘若此事真的与皇后脱不了干系,你当如何处置?”温静则不依不饶追问,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似乎非要讨个答案不可。
萧玦低头给她压了压被角,眸色静柔说:“若事情真的是皇后所为,那她身为皇后却这般不识大体,残害皇嗣。朕也不必再留着她了。”
“静则,再等等朕。”
“好!”
温静则看着萧玦慢慢俯身下来,她闭上了眼睛:等什么?她不知道萧玦的意思,但是既然他叫自己等,那就再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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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哇哇————!”
次日一清早,夫妻俩被一阵响亮的哭声霎时惊醒。温静则闭着眼睛第一时间就去摸索裹着萧修谨的襁褓。
萧玦昨晚上劝她把萧修谨交给乳母来带,可是温静则不愿意。非要自己带着他睡,夜里不知道被这小家伙吵醒了多少次,早上还这么闹腾。温静则都好奇,自己儿子到底在她肚子里吸收了多少营养?这么活力无限?!
萧玦躺在温静则身侧,抬手就把萧修谨捞进了自己的臂弯,哑着嗓子:“你躺着吧,朕起来将他交给乳母,一会儿也该上朝去了。”他看着温静则有反驳之意,立刻竖起食指:“那小子哭闹起来忒烦人了,你身子还弱,就先让乳母带他些时日。等你出了月子,带上阿旭一起回仙庭宫再交给你亲自养可好?”
“可是,相公~”温静则眨巴着眼睛盯着他直勾勾的看。
“没有可是!”萧玦别开脸。
“…………好吧……”温静则撅着嘴,好不情愿的妥协。
气得萧玦只想使劲揉揉她的脸,但心里又舍不得,只好说:“嘴巴撅的都能挂油壶了!朕难道还害了你不成?!论带孩子,乳母比你在行,你呀好好养身体才对!”
“听你的就是啦!”温静则飞快的在萧玦脸颊上亲了一口后又缩进被子里,傻乎乎的笑说:“真是越来越凶了!”
萧玦低头看看怀里的萧修谨,再看看温静则,情不自禁的噗呲一笑:“你们娘俩就可劲儿起欺负朕吧!”他说完,扭头叫乳母进来接过萧修谨,自己就站在床前更衣。
等他洗漱穿戴好了,正准备和小丫头打声招呼再走,却发觉温静则已经沉沉睡过去。
萧玦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像是面上的一道涟漪,迅速划过脸部,然后又在眼睛里凝聚成两点火星,转瞬消失在眼波深处:他的小丫头真累的不轻了…………
“圣上,时辰到了。”曹裴从外头迎到门前。萧玦颔首,走上龙撵低头问他:“昨日叫你去查的事情如何?”
“回圣上的话,昨儿夜里夏耘送来一封密信,还在奴才这儿揣着。”曹裴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平平整整的信封双手呈上前:“另外交去慎刑司审的婆子死了,不过抓住一个鬼鬼祟祟的奴才。”
萧玦接过信已经展开来仔细看了。夏耘是血滴子的首领,办事向来效率极快。他捏着信纸的手隐隐做颤,额角青筋一根一根爆出,曹裴心里一紧,屏住呼吸,瞬时住了口也不敢往下说。
“接着讲!”萧玦捏着信纸的手垂下落回身侧,目光凉薄毫无温度的直视前方。
曹裴一个激灵,咽了几口唾沫继续道:“那太监是个禁不住酷刑的,很快就招了。”他结结巴巴的顿住,正欲大着胆子说下去,却听见上首传来萧玦的声音:“是受皇后指使?”
话虽是疑问,但语气之间却毋庸置疑。
曹裴背后的冷汗慢慢爬上脊梁,应诺着:“…………是…………”
“呵~”
萧玦抬头仰天轻笑了一声,细细听来那语气中更多的是不屑与嘲讽:“叫夏耘去凤栖宫守着,晚间朕亲自过去一趟!”
龙撵一路晃晃悠悠的行到皇极殿,萧玦下撵,面上余怒未散,背着手径直坐上龙椅。
曹裴抱着拂尘紧跟上去,扯着嗓子冲阶下满朝文武喝道:“上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俱是跪下行礼。
萧玦透过珠帘,低低的瞥了几眼随即道:“众爱卿平身,有本奏来,无事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