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杰所在的医院离秦思家比较远，车程大概有近一个小时，把车开到快有三分之二路程的时候，秦思突然叫了起来，说是没带卸妆水，纪尽只好先把她送回去，再返程去帮她拿。
就这样一来一回，等他拿到东西到停车场去取车的时候，已经快两点了。
这个时候的停车场里没什么人，业主大多都已经回来，位置被停得满满的，纪尽也是找了许久才找到一个停车位。
他沿着来时的路，往自己车那儿走，在眼看着快要到的时候，突然听见后面有人在喊，“纪尽?”
回头看，便看见一个身穿西装，脸喝得有些通红的男人站在那儿，面色惊讶地看着他。
纪尽皱着眉，目光在他脸上逡巡了许久，久到那男人以为他不认识自己了的时候，才听见一道不确定的声音问，“向阳?”
向阳走过去，笑道，“是我，我还以为你不记得我了呢，对了，这么巧?你也住这儿吗?”
纪尽，“不是，我来拿个东西。”
向阳听他这么说，下意识地往他手里的那个袋子看了看，就这一眼，他就秒懂了。
卸妆水，护肤品还有女人的衣服，一看就知道是女朋友的家嘛。
说起这女朋友，向阳觉得自己和纪尽还算有渊源，当时就是他告诉的纪尽，秦思在做内衣模特的事。
这几年一直在国外上学，年中刚回来，也不知道他女朋友换没换，为了显得不那么突兀，他没直接问出来，只是委婉地调侃了句，“谈了几年了?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到时候别忘了叫我啊。”
纪尽笑了笑，“你认识。”
向阳愣了，好半晌之后，回了句，“秦思?”
又看他没反驳，才知道自己说对了。
他自己是个事业心很强的人，当年在上大学的时候谈过一个女朋友，人长得很漂亮，也粘他。
不过后来，他目的性很强，一定会出国深造，对方只是一个没什么上进心的普通姑娘，准备混完大学就出来找个工作，然后嫁人，但是显然向阳不是一个她以为的那个人，于是他在大学快毕业前提出了分手。
即使到现在，他还会想起那个姑娘，但也不会冲动到去找她。
所以向阳不是很能理解纪尽和秦思的感情，明明当时那么痛苦，现在还为何要在一起，难道不会重复痛苦吗?
理解不了的事情他不会去深究，和纪尽寒暄了几句便准备离开，但是遇见老友，话又说得有点多，就难免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在往家走的路上，正好和纪尽要去取车的地方同路，他走在纪尽的身旁说道，“说来也好笑，你知道我是怎么发现秦思在网上做模特的吗?我大学有个舍友，宅男一个，人长得其貌不扬，不过家里有些钱，学校追他的姑娘一大堆，他一个都不喜欢，就喜欢在网上搜集一些女人性感的照片，就那样，有一天被我发现了，才知道你女朋友...... ”
向阳当时也是好心，想着秦思会不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又不能和自己男朋友说，害怕她被人骗，就把这事告诉了纪尽。
实际上他和纪尽的关系也不算多好，还远远没到分享彼此感情生活的地步。
路仍旧走着，他看还有些时间，喝完酒话有点多，又继续说，“有个长得漂亮的女朋友就是这样，遭人惦记，对了，前几天我还看见我那舍友了，来我家，让我给他打离婚官司，也是奇葩......”
纪尽听到这儿，原本一笑置之的表情，凝固在那儿，笑容越来越淡，看不清在想什么，只是让人觉得有些后怕......
*
秦思到了自家楼底下后，透过玻璃窗看见里面漆黑的一片，就知道自己爸爸和姐姐已经睡了，她不敢给秦军打电话，只能呼秦念。
北城的房子贵，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刚出社会没几年的秦念连首付都没存到，只能和父亲住，然而就是这样，她在秦军心里的讨喜度都比二女儿要来得高。
手机里“嘟嘟嘟嘟”响了好几下，都没人接，秦思只能再打过去，等第二遍，终于有人接了，不过电话那头的人，语气听上去，估计能杀人，“秦思，你最好告诉我你这么晚打电话给我干嘛，要不然我饶不了你!”
秦念又平静又惊悚的说话声从电话里传来，可秦思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姐，姐姐，我的好姐姐，你快给我开个门，我在楼底下，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