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栗衡单手插兜,站在离她不远处。唇瓣扯出笑容,他道,“祝你们幸福,认真的。”他摆摆手,后退两步转身大步离开。
林微光出去的时间不长,甚至点的那杯咖啡都还没怎么喝,两人就出了咖啡厅。
宁澜看她这么快就回来,不由惊讶地往她身后瞅了瞅。没看到栗衡的身影。
“怎么这么快?”她狐疑地看腕表。
“有话说话,没话就回来了。”林微光答着,回自己座位拿了水杯去饮水间。
宁澜跟过去,“他最近给你不痛快了?”
“没有了,其实班长人挺好的,不是会死缠烂打的人。”
“既然这样,那你干嘛丧着个脸?”
“有吗?”林微光怀疑地揉了揉自己的脸蛋。
“当然了。”宁澜戳戳她的脸颊,嫌弃道,“你看脸上的肉都要耷拉下来了。”
知道这是宁澜夸张的说法,但林微光还是不由得垂了眸。
因为前一晚回家的事,她是真的有点丧。她了解她妈的择婿标准,但不知道她妈已经顽固不化到这种地步,她说的话完全听不进去,对江梵也是满心满眼的不满意,不给一丝回旋余地,张口闭口就是离婚。
看她情绪不对,宁澜也不开玩笑了,收敛了几分表情,“喂,你真有事?”
“算不上事儿吧,一点儿小闹心。”林微光说得含糊。
“你都沮丧成这样了,不止是小闹心了吧?”宁澜看着她的脸色试探,“又跟江梵吵架了?”她印象中,上一次林微光摆了几天臭脸,还是跟江梵冷战的那次,后来还喝醉了酒。她没一起去聚餐,但后来听同事绘声绘色的描述,就知道她那会儿心情是有多不好了。
被宁澜逗笑,林微光维护江梵,“他才不会跟我吵架呢。”
“那上次……”
“上次是我的问题。”
“那你现在这副模样又是为什么?”
“……”林微光不说话了,低头抿水。想跟宁澜说叨说叨,话到嘴边又几度咽下。三言两语说不清的事情,她自己都闹心得慌,就不必再拿出来让宁澜陪着她闹心了。
——
男人比女人皮糙肉厚些,加之江梵回律所后及时用冰块敷脸,晚上加完班回家的时候,脸上被打的痕迹已经淡了很多,只是被打的那一侧脸还是不可避免跟另一边有轻微异样。
痕迹不重,林微光一开始没发现,是后来她冲完凉擦着头发回卧室撞到正好出门的江梵,近距离昂头才注意到。
头发也顾不上擦了,她仰着脑袋踮起脚尖凑近看他那一边脸,“你脸怎么了?好像有道红痕。”
江梵眸光闪了闪。
“是吗?我都没发现。”他摸了摸,不甚在意轻笑了下,没让她看出端倪。
“怎么自己伤到都没发现?”林微光嗔怪,轻轻碰了下,皱着眉心问他,“痛吗?”
“不痛,要是痛我就不会没感觉了。”江梵把她的手拉下来,宽慰般握了握,“可能是下午出门着急被门框碰到那一下硌的吧,没什么影响。”
“怎么会没影响?不知道的人以为我家暴你呢。”林微光拉着江梵出去要给他上药,边嘀嘀咕咕江梵那么大个人了还能磕着碰着。
清凉的药膏涂抹在红痕处,除了沁入皮肤的微凉,还有丝丝弥漫在鼻翼的淡淡药味儿,江梵安静地坐在沙发看林微光半跪在沙发凑近一丝不苟地给他脸上上药,唇畔牵了牵。
“笑什么?”林微光古怪地瞥他一眼。
“看你为我紧张的样子,有一种幸福感。”江梵实诚回答。
“……”林微光嘴角克制不住地上扬,“你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干什么?逗我开心?”用棉签抹匀了江梵脸上的药膏,她坐下沙发整理药箱。
“不是为了逗你开心,是真心的。”
白天被林妈妈扇的两巴掌,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被人打。说到底,他娶了人家的女儿,却还瞒着对方,是他理亏,没什么可抱怨可委屈的,也没有不满。明白林微光知道他被林母打肯定会生气,所以他瞒着她,甚至没让她知道林母去律所找过他。被她看出脸上的淤红的时候,他心虚了一下,怕被她发现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