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年前，是她母亲去世那年。
时锦程脸上满是隐忍的复杂，眼中充满了愧疚，“因为……因为当年你母亲被父亲下毒的事，我知道。
那天，其实我也去了时家老宅，我还亲眼看到我父亲下毒，我……我当时不知道那是什么。
等我意识到时，已经来不及了。”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后悔，后悔当时为什么要害怕被父亲责备，而不去问父亲。
如果我问了，现在一切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
说着说着，时锦程的双眼变得通红起来，眼底深处的悔恨，并不像作假。
“啧啧，你说的这个故事倒是挺精彩的，我都忍不住要为你鼓掌了，你真是好样的。”
看着时锦程的‘真情流露’，叶哲阴阳怪气的说道，看着时锦程的目光充满了嘲讽。
说了这么多，不过就是为了求饶罢了。
对于叶哲的嘲讽，时锦程没有辩驳。
时沫然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嗤笑一声，“如果?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如果呢?”
顿了顿，时沫然又再开口道，“你以前的不学无术，都是假象吧?”
时锦程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苦涩的说道，“我曾经试图努力忘记，可是我越想忘记，就越记得。
所以，我只能去酒吧买醉，只有醉了，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时锦程把头扭到一边，不让时沫然看到他湿润的眼角，秘密隐藏在心里多年，终于说出来了。
再不说出来，他真的快要被逼疯了，被自己逼疯!
一时间，偌大的客厅里变得寂静起来。
原本不以为然的叶哲，听到这里不由审视的看向时锦程，根据以前的调查，时锦程确实没有针对过时沫然。
第499章 时锦程的决定
甚至可以说是彻底无视。
不过叶哲查到，时锦程曾经暗中给自家嫂子交过大学的四年学费，虽然不多，可是却让嫂子安然度过了四年校园生活。
“今天我来，不是想要求你原谅的。”静默了良久，时锦程缓缓开口道。
时沫然歪了歪头，神色淡然的看着他，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时锦程深吸了一口气，狠狠闭了闭双眼，似乎在做出重大决定一般，“我可以出来作证，父亲给你母亲下毒的事。”
时沫然眸光闪了闪，“你确定?那可是你的父亲，他对你这个独子，应该是不错的吧?”
其实时沫然也不知道，他们父子俩关系好不好，因为她基本上，极少看到他们父子俩相处的画面。
现在想想，之所以住在同一屋檐下，都极少见面，是时锦程刻意而为之的吧。
对于时锦程的话，时沫然多了几分相信，因为时锦程暗中给她交过学费的事，她已经知道了。
时锦程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在父亲心里，没有人比他自己更重要。
在他眼中，我这个儿子不过是有用的棋子罢了。
不过无论怎么样，他都是我的父亲。”
“我可以帮你作证指正他，可是，能不能请你答应我一件事?”时锦程祈求的看向时沫然。
“什么事?”时沫然神色不变，显得平静无比。
“在父亲进去后，你能不能……让他安然度过剩下的日子?我不求关照他，只求……只求……”
时锦程后面的话，怎么都说不下去了，因为他这个要求，实在是太过分了。
父亲毒害了沫然的母亲，自己竟然还求沫然，能够放过父亲……他果然还是不配么?
“只求我不要难为时振兴?”见时锦程说不下去了，时沫然接过了他的话。
时锦程双手紧握拳头，满目悲痛之色，“我知道我的请求很过分，但他始终是我的父亲，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但是，我会尊重你的决定，无论你答不答应我的请求，我都会站出来作证，还你母亲一个公道。”
世界上没有事情是可以完美解决的，因为每个人的立场都不同，二选一，终究有一方会失望。
同时时锦程相信，自己的父亲在牢里过完下辈子，或许是最好的结果。
想到以前给过他温暖的父亲，和现在父亲落魄的样子，时锦程眼中的悲痛怎么都掩不住。
既然改变不了什么，他只能赎罪，无论最后结果怎么样，他都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