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到,抬头看了他一眼。
不期然的,莫皑撞进他幽若寒潭的眼眸,她的心又蓦然一跳,带起她一阵心悸。
宫若水看着两人对视良久,眸光微冷,不知从何时起,祁逾明的眼眸再也没有她。
有了这一层意识,宫若水只觉得胸口憋闷得难受,看向莫皑的眼神,多了几分阴狠。
莫皑察觉到她的眼神,扭头朝她看过来,刚好捕捉到她一闪而逝的毒辣,心头咯噔一沉。再要确认一下
宫若水的眼神却已经恢复了常态,透着一股从骨子里浸出来的高傲。
背上搭上来一只胳膊,紧跟着,那只宽厚有力的胳膊推了她一把,扭头就对上祁逾明嫌弃的眼神,“堵在门边做什么?不嫌挤?”
莫皑:“……”门边那么宽,他稍稍往边上退一步就能过去,偏要攮着她一起走。莫皑暗暗发誓,祁逾明要再敢这么对她,她就真发火了!
跟着祁逾明走出玄关,莫皑抬头便见到锦生从楼梯上下来,不像成年人一样两条腿相互配合,而是始终用右腿先下一级台阶,然后左腿跟着挪下。一步一步,小脸上带着焦灼,却没有害怕。
莫皑心中有些担忧,想要去抱他,却被祁逾明抓住了手腕。
扭头朝他看来,见他一脸冷峻,如刀削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显得有些坚毅,也有些无情,他说:“让他自己走。摔倒了也要自己爬。”
莫皑想了想,太过溺爱的确不好,便由着锦生自己下来了。
好在,一切顺利。
锦生一下完楼梯就朝莫皑跑过来,猛地抱住莫皑双腿,仰起头,奶声奶气地说:“肚肚饿饿……”
莫皑给他逗乐,“中午回来的时候不是刚喂过你吗?”
锦生重复,“饿~”
声音染上了几分委屈。
恰巧这时,照顾锦生的那个佣人小孟从楼上慌慌张张地跑下来,见到锦生,拍了拍胸脯,“上个厕所出来一看,少爷没了,真是吓死我了。”
莫皑很明白这种心情,忍不住安慰道:“没事,你幸苦了。”
小孟一怔,忙摆了摆手,“不幸苦不幸苦,大少奶奶你不怪罪我,我就感恩戴德了。”
莫皑笑了笑,“我哪里还会怪罪你,我应该感谢你照顾锦生才是。他可比其他孩子难照顾。”
小孟见她说得郑重,有些不好意思,“小少爷也很乖的。”
这也是她的真心话,只要跟锦生一支笔,一张纸,锦生便能安安静静地在房间里待一天,不会像其他孩子乌拉乌拉到处乱跑,令人头痛不已。
宫若水在旁边看着,心底对莫皑几句话就想收买人心的行为有些不屑。
这时,佣人来通知说是晚饭可以了。
一行人往餐厅移。
吃过饭,蒋红瑛看向莫皑,“我今天买了一些毛线,你等会到我房间里,帮着我理理线团。”
她跟莫皑说这句话时,脸是拉下来的,仿佛即将跟莫皑待在一个房间,她也不乐意。
可令莫皑纳闷的是,她既然不愿意,又为何要拉上自己?喊个佣人或者让她最中意的宫若水去陪她做这件事,不是更好?可很快,她便明白了。蒋红瑛是在故意支开自己,给祁逾明和宫若水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
蒋红瑛看向祁逾明和宫若水,表情不同于面对莫皑时的不耐烦与高冷,此时她笑得十分乐呵。
“你们小年轻吃过饭应该没那么快休息吧,出去唱唱K,喝喝酒,散散心啊。逾明啊,我可把我的宝贝若水交给你了,你可要负责让她开开心心的玩。”
说完了,她也不给两人反驳的机会,“好了,就这么说定了,你们两个,谁也不许反驳。去吧。”语调又变得苦大仇深,“莫皑!跟我上来!”
莫皑只得让小孟照顾好锦生,跟着蒋红瑛上了楼。
期间,她一直察觉到有一道目光射在自己身上,初步判定是祁逾明的,带着审视,带着似是要将她吸进瞳孔中的炙热。
莫皑没去看他,跟在蒋红瑛后边,一步一步地上了楼。脚步略显沉重,仿若慷慨赴刑场。
再次来到蒋红瑛的房间,莫皑心底颤了一下。
蒋红瑛从柜子里抱出几大个袋子,随手将还未理成线团的绕成麻花似的毛钱从袋子里倒出来堆在茶几上,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毛线,对莫皑说:“这些!必须理完!没理完不准休息!听见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