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我刚到莫家时,你因为不能接受妈妈离开,不小心淋了雨,生病发高烧,是我守在你床头,用酒精给你降温。那个时候,小腾十岁,不小心摔断了腿,可阿姨也没顾得上照顾他,只守在你床边了啊。”
“还记得有一次,你练舞时不小心扭了脚,是阿姨背你到医院。之后,是阿姨扶着你在家里做康复理疗,如果没有阿姨,你的脚……”她咬咬唇,“还能跳舞吗?”
“你十五岁那年上大学,是阿姨帮你把行李送到学校,给你铺床,给你打热水,给你打饭……”
“你十八岁那年,被逾明给……是阿姨怕你轻生,守在你病房里,劝你吃,劝你喝,还给你洗澡……”
她说着说着,眼泪先流了下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虽然我们单独相处的时间不多,但阿姨是真心想和你打好关系。我也不奢望你叫我一声妈,我也知道,如果不是我,你亲生母亲不会离开。”
“但是,小皑,如果不是这次阿姨走投无路了,阿姨也不会这般没脸没皮地来求你啊。”
“只有这一次,你救救小腾,阿姨愿意当牛做马地伺候你。”
莫皑心底也明白楚虹对自己的付出,如果不是这样,现在她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前几次,也不会给莫腾钱,不会劝祁逾明放过莫腾,更不会对莫腾多加约束管教。
而这次,莫腾捅出这么大的篓子?她又如何真的能坐视不理,遂点了点头。
楚虹感激涕零道:“小皑,谢谢你。宫小姐就在她家里等着你。”
一个小时后,莫皑站在宫家别墅大门外。
她按了门铃,没多大会,就有佣人打开门探头出来问:“你是……”
“您好,我叫莫皑,是来找宫若水的。”莫皑礼貌地笑了笑。
那佣人听到她名字,面色一冷,“等着吧。”
这佣人说完,“咔哒”一声关上了门。
莫皑无语,只得在檐下默默地等。
寒风呼啸,像是刀子一般在脸上刮,刮得脸上剥皮似地疼。
她转身背对宫家大门,微微抬头,便能看见天空是浓郁得化不开的阴云,衬得整个世界都有些黯淡无光。
刚开始还好,过了十多分钟后,莫皑便觉得天气阴冷无比,即便穿着厚厚羽绒,依旧难以抵御渗骨冰寒。
地上潮湿水重,站了会后,便觉得寒气似是从脚底板源源不竭往上攀升,脚趾头冻得有些麻木。
莫皑疑惑过了这么久,那佣人怎么还没通报完?
后头,她终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才那佣人让自己等应该是等宫若水发话让自己进来,并不是等着让她去通报的意思。
莫皑重新按了门铃。
没人开门。
莫皑开始大力拍。
依旧没人来开门。
她将手拢在唇边,开始喊:“宫若水,你想清楚了。莫腾是我弟弟不假,但我们同父异母,他母亲逼走了我母亲。这件事,我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相信也没有人会说我。”
“我数到三,如果你不开门,我就走了。”
“一……二……”
三还没出口,门被打开,依旧是刚才那个佣人。
莫皑跨步进去。
门在她身后关上。
那个佣人极其不情愿地将她领到宫若水房间外头,之后,没好声气地说:“小姐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
莫皑点头,“谢谢。”
那佣人冷哼了一声,用手把莫皑拨开,路都不看地走了。
莫皑无奈地摇摇头,果真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她敲了敲门。
里头传来宫若水毫无声调起伏的声音,“进来。”
莫皑打开门。
宫若水举着一杯红酒站在窗边眺望远处,听到莫皑进来的动静,也没回身看她。
莫皑不想跟她废话,直接说:“你要怎么样,才肯和解?”
宫若水身子转了一百八十度,脸上没有半分被侮辱后期期艾艾的模样,反倒神清气爽。
她依旧自傲得像只孔雀,“怎么样?呵呵……当然是你签下与祁逾明的离婚书啊。”
说着话,她从窗边走过来,到床头后,放下酒杯,拿了床头柜上的文件袋,甩给莫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