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桃看着手里的大钱,抽出三张递给赵美兰:“赵老师你有时间吗?没时间的话,我让丁红平去。”
“我今儿打算去学校和郭校长说一声,学校的事,我就辞了,以后不当老师了。”
苏桃暗喜:“真的啊?”
这算不算赵老师终于下定决心改变自己的生活了?万事开头难,只要赵老师有这个决心,其他的事,都不是难事。
“真的真的,明天我和曹师傅上县城,窑厂留红平和魏义军,也能撑起来。”
苏桃多了句嘴:“魏大哥和他媳妇儿那个事,怎么样了啊?”
赵美兰嗨了一声:“作孽,他媳妇儿昨儿个喝农药,先被送到公社卫生所,后来又送到县城,这才算保住了一条命。”
“啊?她……她怎么那么赖皮啊?自己偷人,偷的还是自己的大伯哥,她还好意思闹自杀?她这么想保住这个婚姻,当时怎么就管不住自己呢?”
赵美兰无奈地摇摇头:“谁说不是呢?”
“那魏大哥有因为她闹自杀,就妥协吗?”
“不知道,魏义军昨儿没去卫生所,一直在窑厂呢,抽闷烟,也不吭声,我不和你说了,先去学校了。”
“诶,好。”
苏桃大概计算了一下,一个大屋三间,用三万到四万砖,拿到手的钱,能有一千五百块左右,除去煤炭页岩煤矸石等原料,她到手能有五百块钱左右。
此外,就要分给为她干活的这些人了。
赵老师,肯定要拿大头。
她打算按提成来,多劳多得,卖得越多,赵老师拿得越多。
所以,盖一个大屋,她打算给曹师傅丁红平魏义军每人四十块,给赵老师八十块。
在这个一家两夫妻都是精劳力的情况下,一年才能赚一百多的农村里,这无疑给了窑厂的几个工人巨大的动力,让他们更加卖力地给苏桃干活,大家齐心协力,要把这窑厂经营得更加红火。
赵美兰得知盖一座房子苏桃要给她八十块,吓了一跳,她在花溪中学教书,一年满打满算,顶多一百二十块,这才大队里,就已经算是富足的了。
现在,盖一个大屋,烧三四万转头,也就两个多月的工夫,苏桃就要给她八十,那这一年下来,要是一直有活儿,她岂不是要拿到四五百块钱?
这笔巨款,让她太有压力了,万一做不好,万一后面没有生意了,那她可怎么面对苏桃啊?
她想了一夜,打算寻个时间找苏桃说说。
这天天气晴朗,气温又攀升了些,苏桃和她妈打算把家里的床单被罩洗一洗。
那大澡盆里,于虹拎了几桶水倒进去,苏桃和她妈一起又揉又搓的,苏果不帮忙,就坐在门口晒太阳,她是来做亲戚的,不是来支农的,她绝对不会帮一下忙的。
苏桃帮她妈洗完一个床单,两人合力拧干,放到一旁的小木盆里。
苏桃看了一眼她姐,她姐带了瓜子果干过来,这会儿正悠闲地嗑着瓜子,敢情是来农村踏春来了啊。
苏桃低声对她妈说了两句,然后擦了擦手,跑到西边去了。
苏果够着脖子往西边看:“妈,桃子干什么去啊?”
话音刚落,就听得西边传来尖叫声:“啊,猪跑出来了,跑出来了……”
那大白猪,肥肥壮壮的,足有一百多斤,撒脚丫子就往苏桃家门口蹿了过来,仿佛带着明确的目标,直奔苏果而去。
苏果慌了,瓜子洒了一地,赶紧从板凳上跳了起来,院子四四方方,她感觉逃到哪里都危险。
但还是要逃啊,猪都跑他跟前来了,她仿佛能看到猪头上还带着角,太害怕了,都出现幻觉了。
苏桃就靠在灶房北面的墙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姐满院子疯跑,一边跑一边喊救命,木盆被她踹翻了,刚洗好的被单又脏了。
苏果向苏桃发出求救的眼神,苏桃摊手,不好意思,我也挺怕,无能为力,你自求多福。
苏果跑圈,跑了好几圈,苏桃这才懒懒地跑到西边喊林大妈:“大妈,好了,差不多了,把你家的猪领回家吧。”
吴桂凤手里拿了根竹竿,气势汹汹地跑了过来。
别说,那猪好像还挺通人性,一看吴桂凤,顿时不疯了,也不凶了,吴桂凤拿个竹竿‘哦喽喽喽’地把猪赶回了猪圈。
苏果再也顾不得城里人的形象,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