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在起,他们就是法律认可的合法夫妻了。
这两张纸他一张,她一张。
见他面色舒缓,嘴角微微上扬,霍国安脑补了一出英雄气短的戏。他本想再问点儿什么,打趣一两句,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也不再说话,只专心看路走路。
一路无话,直到进了村,两人快分开了,霍庭这才说:“邓家那边你盯着点,别再闹出大乱子来了,按照规定这种放火砸屋的本该是归公安局处理的,可你也看到了,真要将人关起来,她再被离婚了看样子也活不下去,只能你多费点心,处罚执行你们监督着。”
霍国安说:“应该的。”
霍庭又说:“邓老蔫他们家跟河堤上的那几个也算是有矛盾,对他们的惩罚,给安排活儿也别跟那几个和在一起,免得生事。”
霍国安应下,略沉吟回道:“村里也能给安排开,捡粪伺候牲口,学校那边扫厕所也不差活干,不会碰上。就是邓老蔫他媳妇都敢放火了,这种行为,就这么放过会不会太轻巧了?”
霍庭默了默,道,“陆州市那边杨林农场每年下半年都缺劳力,之前他们都是就近找的五潭乡那边的公社帮忙去摘棉花,清理池塘,他们那边还种冬小麦,得忙到十月份去,再清理河沟挖渠修坝,一整个冬天都不停,
你给五潭乡公社的主任说说,我最近事有点多,怕给忘了,你打好招呼后提醒我一下,我也给农场那边说一下内情,将邓老蔫两口子弄过去待上一两年。”
霍庭仔细给他解释说:“这家子最近闹出来的事情村里大家都知道,免得再受刺激又闹出点什么来,索性放远点儿,免得大家都闹心。”
“这要是搁在公安局也就是送去农场改造,不过杨林农场那里面要比那些收容坏分子改造的地方好些,都是四处迁过来的农民,既不会让他们难以承受,而且到了农场那边管理得比公社要严格一些,还有专人给他们上课,半军事化的管理,该受到的惩罚也受到了。
邓老蔫再想闹想打女人都闹不起来,环境陌生四周的人也不好惹,得让他们学学别在窝里横,也让村里其他人看看。”
当然还有个很重要的理由霍庭没有说,他还担心这家人还留在村里,沈华浓会再去找人家算账。
这女人她虽然说谁惹她她就怼谁,但行事上有股狠绝的戾气在。
他担心她愤怒之下把握不了个中分寸,做得过分了那就不好收拾了,公然的违法乱纪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不能眼睁睁看着不管的,正如他说的,沈华浓就是个危险分子,不盯着她迟早要闯大祸。
这么一说霍国安就懂了,他琢磨了一下,也觉得有道理,“行,我明天正好要去镇上开会,五潭乡那个鲁主任我也熟。我跟他说一声应该没问题。”
事情就这么商定了,霍国安正准备进自家院子,霍庭又将他叫住了,“钢蛋,有件事你帮我个忙。”
霍国安听到这个久远的小名还愣了愣,好久不曾有人这么称呼他了,随着家中族里的长辈一个一个的过世,这儿时的小名就被时光掩埋了。
他跟霍庭虽然差了辈分但年龄是差不多的,小时候也总在一起玩,那时霍庭也是这么喊他的,不过,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霍国安记得曾经他也是不肯喊霍庭这个跟他同龄的小伙伴爷爷,小时候还被家里长辈给教训了几次,当时还不服气来着,就非要喊他小名锁子。
后来好像是霍庭的爸爸过世那年,他就不准别人再喊他小名了,霍国安非喊,两人还因此干了一架,这才不情不愿的给改口了。
没想到小时候挺有骨气,年龄大了反倒是很能接受了。
霍国安被这个带着回忆的小名给弄得心中感慨万千:“你说”
“我媳妇要是提起来要跟我离婚,你就这么”一阵仿佛回到童年时代的亲密耳语过后,霍国安瞪大了眼睛,说:“你也太由着她了,真是好吧好吧,随你,就看我的吧!”
霍庭满意了,摆摆手说,“行了,那今天就先这样,你回去歇着吧。”
各回各家。
霍庭在自家天井里发现西屋还亮着油灯,但门窗都关上了,静悄悄的。
他在窗下看着那昏黄的光发了会呆,叩了叩门里面没有回应,他也没有撬门进去,转身去打开了东屋的门,进去没多久,又拿了只桶出来压井取水,洗完澡,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本来都躺下了,可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