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着脸问道:“救你那个人,你还能不能认出来?”
父亲一问,张小红就想到他在想什么了,虽然知道父亲是想包庇自己,但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只垂着脑袋道:“天太黑了,我又只想抽死孙刚,没看清楚脸,就知道是个男人。”
想了想补充道:“不太高,好像跟我差不多高吧,但是力气特别大,跳下去几下就将孙刚给制服拖上来了,穿了个工装,应该是哪个单位的基层职工。”
王彩凤还没想到这一点呢,催张海山:“老张,现在先不管救小红的人了,去看看那个孙刚,要是没死这种人也得送他去公安局挨枪子!”
张海山看看张小红,嗯了声,没再问什么,他拿了个手电筒就匆匆交代了句:“你赶紧去洗个澡,把衣服都洗了,别出门!”就出门去了,还是先确定人是死是活再说。
孙刚当然没死。
家属院门口的警卫是最先到的,等他将孙刚人翻过来面朝上,探过鼻息,粗粗检查过伤势之后,第二波人已经赶到了。
他马上就被人给包围了,十几个手电筒的光打在他身上,足够围观众人将他的处境看得清清楚楚了。
一群大老爷们看得倒抽一口凉气,这个人还能叫个人吗?
这怕不是个长着人脸的癞蛤蟆吧!
他身上被抽打的鞭痕就不用说了,看着其实也不算是很严重,关键是他身上有很多红疹,背上肩膀上手背上都有,尤其是腰腹处最为密集,更恶心的是那根露在外面的不可描述之处,因为红疹的原因已经肿得不像话了。
但是脸上倒是挺干净的。
还是警卫说了句:“没死,就是昏过去了,没有致命伤。”
“哦。”
本来打算来处理事情的人硬生生变成了吃瓜群众,诸位群众拧着眉看着地上癞蛤蟆一样的男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的老亲娘呃!这人怕不是得了什么脏病吧,长得这些简直是恶心死了!老娘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病,以前只是听说过!今天算是开洋荤了!”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第三波跟过来的一个老娘们,市委宣传部曾副主任的乡下妻子。
她彪得很,一点儿也不像其他妇女那么矜持,说话也糙得很,平时在大院里就没人敢惹她,她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骂,这种人没人敢惹她,掉份不说你也是真干不过。
这会儿,其他妇女都捂着自家娃的眼睛扭过头不看了,她还能淡定自若的对着孙刚的裸体边看边啧啧摇头:“这种人一看就是个流氓,平常肯定不检点,在外面胡搞得了脏病,被人打死都是活该吧!祸害!管不住那二两肉,现在烂了吧,没种的玩意儿!”
“我看没准是被他祸害了哪家的姑娘媳妇,被人给揍的吧!脱光了放在这里示众!”
“看他的样子肯定是掉进泥坑了,不会把病染到淤泥上吧,老曾,老曾,你给公园管理处的人说说,这些淤泥都要换掉!不然再灌了水,那水谁碰谁得病!”
曾副主任:我不在线!
这妇女吩咐完男人不说,又吆喝儿子:“墩子,墩子,你过来看,来来来,快看看,看那里,你看吓人不?恶心不?这就是管不住裤裆的男人的下场,雀子都烂成这样了,以后尿都尿不出来,只能割掉当太监!这怕是新中国的第一个太监吧,以后你再看到你爸跟哪个女的近乎,你可以定得跟我说,免得他染病了,拖累我们!”
曾副主任:继续装死。
其他人:咳咳咳,我们虽然说都已经习惯了,但你家老娘们又一次刷新了我们的认知。这话也就是她说得出来,敬她是条汉子!
曾副主任旁边的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第一千加一次同情你!
墩子:“妈,我认识这个人,这是医院的那个孙医生!”
“是吗,我看看,哟呵,还真是,我的老亲娘,墩子,你赶紧过来,我们回去用酒精消消毒,上回他给你打针是不是摸过你了,走走走,赶紧回家去再洗洗,家里都得消毒!”
众人:Σ△︴
等这老娘们走了,站在人群外围的第四波张海山和跟着他同来的几个左右邻居才挤上前来了。
看清楚孙刚的情形,张海山愤怒之余也不免松口气,这么个肮脏玩意也敢肖想他闺女?
没死啊,那就好办多了。
他沉声道:“小廖,你去弄辆车过来,我跟小贾(警卫)先把人送医院去,等人醒了再问问情况,其他的交给公安来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