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选手的表现也都大同小异,稍微出彩点儿的也只能说比本时代同层次的人要强那么一点儿,但跟沈华浓也无从比较,毕竟她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之上,不管是受教育程度,还是见识眼界都要高出竟市这个小城市里绝大多数人一截。
尤其是,酒店管理本身就是她的老本行,作为一个拥有高档餐饮集团管理经验并且混入了顶级厨师圈的人,要是在技术水平上还输了,沈华浓感觉自己可以去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当然,这也不是说,这个三花宾馆对她来说就跟喝水一样的容易,毕竟她得将经验结合时代特点啊,否则都不仅仅只是不伦不类一场笑话了,一不小心,就可能被打回“走资派”原形了。
好在,她这段时间努力恶补政治素养是值得的,最终,沈华浓以彻底碾压的姿态胜出。
张海山跟沈华浓握手,并嘱咐她:“好好干,别让大家失望。”
沈华浓还有些懵,“不需要进行公示吗?”
“特事特办,再说了,监督不光是在上岗之前做样子的,平时大家也都会盯着你,小沈,你也知道,你的表现关乎的不仅仅是你自己,要是稍有差错影响都很大,比前面的李从革、张援朝两个可大多了。”
这个道理沈华浓当然懂。
她跟爸爸一样,就是第一批被这个社会所“原谅”的坏分子了。
如果她做好了,或者应该这么说,跟她一样作为先锋投入到社会建设的“坏分子们”如果表现得好,是有可能会让社会中对身份、阶级的成见大大降低,将大环境往好的一面推动的,可是,一旦他们犯下错误,不仅仅是个人会受到更加严厉甚至残酷的苛责,也很可能影响到整个群体的待遇。
沈华浓也知道,如今似乎不管她愿不愿意,她都已经成了那个群体中的一员并且彻底捆绑在一起了,至少在阶级斗争为纲的政策环境里,她是没办法彻底摆脱这个群体给她打上的烙印。
然而,她从来都不是一个有使命感和责任感的人,从来到这里之后,她一直在做的就只是去改变自己和家人的命运,其他的人是好是坏,关她什么事?
她主动争取这个工作只是因为她需要,她有把握,她为自己奋斗,与别人无关,仅此而已!
可被张海山这么严肃的盯着,沈华浓感觉肩膀上好像真的多了一道压力,下意识很郑重的点了点头。
张海山满意了,沈华浓却忽然想起了六岁刚从班主任手里接过红领巾的时候,她还清楚的记得,老师说红领巾是革命先烈的鲜血染红的,你们要加倍珍惜,以后你们就是共产主义的接班人了!
那时候她没什么朋友,也没什么时间去接触网络信息,除了上学睡觉写作业之外,绝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练习厨艺上,还难得的很天真,她还真的就相信了这句话,感觉好些接到了个沉重的传承和使命,生怕这么大的事会跟复兴沈家冲突了,还纠结了一会儿。
沈华浓感觉此时的心情大抵跟那时是相似的,真把自己当成了个人物,有些可笑。
管他呢,如果她做好了,能够不经意的对那些人有些许的帮助,她是愿意的。但是,如果稍有差池,谁也休想将责任推在她或者爸爸身上。
市工商管理处的科长钱新亮以后就是沈华浓的直属上级了,给沈华浓和另外几个在边上等着的宾馆其他部门负责人开了个小会,说了说接下来的工作具体事务,另外也给沈华浓提了工资待遇的问题。
“你是负责大堂和后厨这两块,两处配备的工作人员都归你管理协调,主要的工作范围就是检查和接待重要客人,安排宴席,处理一些意见和投诉信简单的来说,只要是大堂和厨房里面发生的事情,你都有责任。另外就是配合招待所那边、安保部门的工作。”
“因为你们属于特殊群体,所以也并不按照常规岗位的划分标准定级别,对你们另外划分了十二个工资等级,最高是一级,现在你的是十一级,工资等同于机关干部的二十二级,一个月是五十六块,粮票每月十五斤,油票半斤,另外”
沈华浓在心里琢磨着普通的行政岗位划分了二十四个级别,二十二级相当于是乡科级副职,勉强算是踏上了管理岗吧,再低下去那就是谁都能使唤的干事了,难道一个国营宾馆的负责人级别难道这么低吗?
似乎看出她的疑惑,钱新亮道:“以前李从革和张援朝都是二十一级,现在你比他们低了一个等级,但是直接从十一级起步,已经很不错了。在十级以下是三年涨一级,十级往上五年涨一个档,要是表现有异可以破格,现在从政策上来讲,已经是十分宽容的了,换做是三年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