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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渐散,海兰珠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浑身软软的就要靠到一边。
红烛罗帐下,她忽而瞥见皇太极如火如炬的目光,肘下那靠枕顿时如热铁,烫的她倏然挺直腰板,红着脸不敢看他。
皇太极眼里的渴望渐渐汹涌而出,伸手抚上了朝思暮想的面容。他手指轻轻滑过,所到之处皆带起一片粉色涟漪,那涟漪漾开,渐渐蔓延,衬得她的小脸愈加娇艳。
他轻轻揽住她的腰身靠向自己,两人大红的喜服交叠摩挲,带起一阵窸窣声。
海兰珠只觉在她面上脖颈间轻抚的那只手仿佛带了火,烧得她失了理智。她抬眼望向那双眼睛,那深邃的眼眸无比眩惑,好似要将她吞吃干净。
气氛暧昧,空气里都是甜蜜与火花,一触即燃。
“咕噜……咕噜……”
皇太极挑眉,海兰珠眼珠子直转悠,脸上全是尴尬:“我……饿了……”
皇太极忍不住要笑,却也知道她为了婚礼,定没有好好进食。他立刻站起来,到桌边为她拿来点心,怕她渴,又到了杯水:“吃吧吃吧,先填饱肚子,有了力气,咱们才好生娃。”
话语里全是暧昧,听得海兰珠脸颊发烫,不敢抬头。
吃了一个饽饽,一个萨其马,又喝了两杯茶,她才觉得腹中踏实了。
“吃饱了?”皇太极毫不掩饰眼里的火,声音暗哑压抑,仿佛下一刻就要爆发。
海兰珠呆呆看着他,傻傻点头。
皇太极一笑,那笑里满是柔情蜜意,身体却如狼似虎般猛地扑来,劈头盖脸吻下来。
红烛摇曳,照得锦被上的金鸳鸯,闪闪发亮。
那有情的人儿啊,夜还长……
外头宾客吃了酒,渐渐散去。
“吃了半天酒,四贝勒与福晋竟连面也不露!”不知道哪个啧啧道,“那新福晋啊,当真像天上的人儿似的,水嫩的哟……”
多铎大笑:“你都知道福晋是个仙女儿了,我若是八哥,我也舍不得放开了。”
旁人都道十五阿哥从小就是个会享女人福的,纷纷会心的笑起来。只有多尔衮,一言不发,翻身上马。
“哥!”多铎赶紧上马追上来,“怎么一直闷闷不乐的?该不会是因为你的媳妇没有四嫂美这么妙吧?”
这玩笑话一下扎了多尔衮的心。他想起方才身着喜服满脸情意的两人,始终拒绝承认他们竟看起来十分般配。
多铎见他不说话,反而更沉郁,顿时收起玩笑,环视四周,见无人注意,悄声道:“哥,你该醒醒了!八哥的人,不是咱们能肖想的!”
“我知道,可我要是能控制自己的心,哪还用得着这样痛苦……”多尔衮紧紧抓着缰绳,手上骨节泛出青白。
多铎不语,他不懂哥哥的痛,只希望哥哥能清醒,八哥始终是八哥,是威望与智谋最高的那个人,是他们兄弟两童年崇拜的英雄,更是未来最可能继承汗位的人……
…………
“你是满珠习礼,是海兰珠的弟弟,对吗?”一道青涩稚嫩的女声传来。
满珠习礼心绪低落了多日,今天大喜,忍不住多喝了几杯,方觉开怀。他此时有些晕乎,晃晃脑袋,眼前才渐渐清晰。
“我是,今儿成亲的,就是我亲姐姐。”满珠习礼看着眼前这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只见她样貌清秀可爱,脸上笑盈盈,身上穿着锦缎华服,想来是谁家的小格格。
那姑娘听了,立刻抿唇笑起来,颊边两个浅浅梨涡,配上水汪汪的眼眸,实在可亲可爱。
“海兰珠常说起弟弟呢,可算见到了!”姑娘拍掌,露出尖尖的小虎牙,“听说你骑射俱佳,十分勇武,是真的吗?”
满珠习礼迷迷糊糊,听到这可人的姑娘这样直白的夸自己,禁不住得意的扬起头:“自然是真的,就连四贝勒也夸过我勇猛!”
小姑娘点头:“连阿牟其都这样说,那应当是真的。”
阿牟其?那她该是四贝勒兄弟家的姑娘。可是——他四周看看,宾客已散的差不多,他现在所在的,乃是府里由管家专门收拾出来给他的院子。
他混沌的脑子理了半天,终于想了起来:“你是四贝勒养女,宜尔哈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