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才琢磨过来,其实那新婚夜被许大春打,都是许老太授意的,为的就是把她的威风打掉了,让她以后能老老实实听许老太摆布。
事实也证明,罗惠瑛就是从那一夜开始害怕许大春的。
她真的被打掉了威风跟自尊。从此跟许家的下人一样天天忙着干活,却吃不饱穿不暖的,还得时时被许老太骂。
这些都不算什么,后来许大春直接还就找上小三儿了。
罗惠瑛现在就站在门里,想着这过去十几年自己在老许家的种种遭遇,嘴角冷笑,一滴清泪滑落脸颊,兀自喃喃着,敢情你们这是吃定我了,觉得我好欺负,所以就想着欺负我一辈子了!
她一把把门拽开,许芹儿就已然到了跟前了,“罗惠瑛,你个贱女人,把干柴还给我们老许家,那是我们老许家的……”
说着,许芹儿的手就直奔罗惠瑛的脸颊甩来。
呵呵!
罗惠瑛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脖子,眼神冷冷地看着她,“许芹儿,你这是私闯民宅,想要图财害命,作为这个家的主人,我是可以反击的,所以我今儿个就是把你砍死了,那也是防卫过当,主动自首后,还能落下个宽大处理,就算是判上十年八年的徒刑,那也不用死,但是……你却死了……”
这话,罗惠瑛可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透着一股犀利。
“你……你……想要杀人?”许芹儿做梦都没想到,罗惠瑛会跟自己说这一番话,会敢攥着她的手脖子,那只手还……拿着菜刀!
菜刀闪着寒光,就在许芹儿的头顶上。
许芹儿哆嗦了。
古话说,这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不管是怎样的凶神恶煞,只要你真的拿出了勇气跟他拼命,他十有八九就会怂!
许芹儿就怂了。
“罗惠瑛,你你别……别激动,我……我就是来串门的……”
“串门?许芹儿,咱们关系好到可以互相串门那种地步吗?”罗惠瑛说着,往前一搡许芹儿,许芹儿蹬蹬退后两步,险些摔倒。
“这菜刀虽然是钝点,我觉得砍砍人脑袋一点问题都没有,许芹儿,你呢,也别怕,因为我这个人呢心软,这一点你们都知道,这些年,你们拿捏的不就是我的心软吗?所以,就是死,我也让你死个痛快,保证一刀下去,你脑袋就掉了,想想吧,这样死,一点疼都没有,比你娘变成一只狗,天天学狗叫,吃狗食,那活得多憋屈,说实在的,她不如你,你死的痛快,死得干脆,不会丢人,也不会遭罪!得了,说这些呢,我也不是图一你能领我情,就是想跟你说,你一路……走好!”说着,她扬起手里的菜刀,就奔许芹儿来了。
许芹儿吓得哇哇大叫,撒开两条腿跟疯了似的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喊着,救命啊,罗惠瑛要杀人啦……
罗惠瑛也没客气,就举着菜刀,直接把许芹儿追进了老许家大院。
这种动静瞬时就惊动了四邻八舍了,大家都一起从家里出来,个个往老许家这边赶来,狗剩娘最是爱打听,“咋啦?我怎么听说惠瑛要杀人?杀许老太啊,太好了……”
“狗剩娘,你这是安得什么心啊,咋惠瑛杀了人,被公安抓去,你看着乐呵啊?”六婶儿白了狗剩娘一眼。
“他六婶儿看你说那话,我是巴望惠瑛被人抓去吗?我是觉得许老太这欺负惠瑛欺负了十几年了,惠瑛也该扬眉吐气地给他们老许家来一回厉害的了!”狗剩娘嘟囔着。
“都别浑说……”支书许旺财也急急地从家里赶来,他可是村里最大的官儿,真闹出人命来,他可是要担责任的。
“支书,快去看看吧,好像真是惠瑛拿着菜刀追许芹儿呢!”有眼睛好使的,急忙跟许旺财说道。
“老耿,你带人快点过去,惠瑛若要来真的,你们得拦着,别让她闯祸……”许旺财吩咐治保主任老耿。
“许旺财,那是我亲外甥女,你想干啥?”老王婆子从后头颠颠地跑来,扯了许旺财一把,“惠瑛有啥事儿,我也不活了……”
“哎呀,你别跟着掺和了!”许旺财大声说了这话,但接着压低了嗓门跟王老婆子低低地说道,“我让老耿带人去,是为了保住惠瑛,惠瑛不吃亏也就算了,吃亏的话,老耿他们不能眼巴巴看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