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生病不知道健康的好处,一想到我再也不用去医院,看着管子里污浊的献血从我身体里抽出去,再循环回来。然后整颗心在那揪着,身体上的疼痛不说,心理上的折磨能把人逼疯。我就兴奋的直想翻跟头。
过了一个月,身体的各项机能恢复正常,我才放心地洗了次头发。然后去找李医生,我是打算跟他打持久战的,只要他一天不告诉我,我就天天在他办公室纠缠。
后来实在没办法了,李医生给我了一个手机号码:“真是服了你了,自己打吧,人家愿意见就见不愿意见,也别勉强了-----”
我于是千恩万谢、感恩戴德地告辞了。坐在树荫下,我用颤抖的手指把这个号码拨了出去,
过了好久,久的我差点放弃的时候,那边一声:“喂-----”
我如遭电击:是他!是他!不对,不可能,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
“聂元峰?”我问,嘴唇哆嗦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可那边一阵沉默后,挂了。我赶紧回拨过去,但关机了。
我立即给奎哥打了过去,哭着问他,聂元峰没死,你们当初合着伙儿骗我的对不对?
奎哥说孟点点我怎么能拿这事开玩笑呢。
你还骗我,给我捐肾的人是聂元峰,我刚才给他打过电话了,他的声音,我死都不会忘记的,为什么?我就想问问,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说什么?点点,我----我有点懵-----”
“因为捐赠者不肯见我,李医生给我的手机号,我听出来了,虽然只说了一个字,可我知道,他就是聂元峰------”
“真的吗?点点,你把号码告诉我,我保证不到两个小时,给你查的清清楚楚!”奎哥兴奋的声音传来,不像是装的,我把手机号发过去后,抬头望了望在阳光的照耀下斑驳的树叶。洒落的光芒把我的眼睛刺的隐隐作痛,以至于眼眶发热,泪水横流。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终于等来了奎哥的消息:捐赠者就是聂元峰,只不过现在他腿脚不方便---
腿脚不方便是什么意思?难道他-----
奎哥说他的腿受了很严重的伤,目前还打着钢板------
我要见他,我说道。
峰哥说了他不愿意见你!
为什么?
不方便!
不方便是什么意思?我再也忍不住了:“你去问问他,聂元峰到底为了什么要给我捐肾?亲兄弟姐妹也不一定做到的事情,他一个前夫为什么愿意--------我不想听他冠冕堂皇的理由,我要的是实话!还有,你告诉他,让他放心,让他的现任老婆放心,我不会纠缠他的,就算有了女儿,我也不会拿女儿当筹码要挟他,以前不会,现在更不会----”
“点点,别的我不想多说,我只想告诉你,你以前所有的猜测都是错的,我还是那句话,峰哥绝对没有背叛你!所以根本不存在你所谓的现任老婆!”
我无力地坐在沙发上,手机也从手里掉下来。脑子里乱哄哄的。他没有背叛我?我不是别人的替代品?可他到底为了什么要跟我离婚?故意在我眼皮子底下演戏吗?
又一个月过去了,聂元峰的手机一直在关机状态,我竟然联系不到他,就连奎哥也不怎么接我电话了。直到有一天,我终于下定决心,我给奎哥发了信息:思来想去,我决定带着蕾蕾回山东老家了,永远不再回来,因为那里有一个好男孩一直在等我,我相信,他对我们母女会很好的!我们一定会很幸福的,请替我谢谢聂元峰!再见,再也不见!
就在我发动车子的时候,我终于等来了奎哥的电话:“孟点点你这是什么意思?带着峰哥的女儿嫁给别的男人?”
“这不正是大家喜闻乐见的嘛,皆大欢喜至极!再说他不是别人,我们既是青梅竹马又是老同学,知根知底的,蕾蕾也喜欢他,一看到他就喊爸爸,说实话,若不是这场倒霉的大病,我们早就结婚了!不说了,开着车呢!”
“你开车干嘛去?”
“回老家啊!蕾蕾快跟伯伯再见!”我把手机贴近蕾蕾耳边。
“伯伯再见!”蕾蕾甜甜地挥着下手。
“蕾蕾-----我----我是-----”沙哑的声音里欣喜若狂又哽咽难鸣。
“妈妈,不是伯伯-----”蕾蕾疑惑的大眼睛望着我。
“叫叔叔!”我对蕾蕾说。
“蕾蕾,你妈妈是大坏蛋!我是爸爸!我是爸爸啊!叫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