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天生丽质好不好?”我一边在计算器上练着手速,一边很不脸红地说。跟他们在一起工作,我每天都快快乐乐的。彭丽感慨:原来点点也是个很开朗活泼的女孩啊。
“是啊,自从遇到我们,点点的天性就爆发了!”进磅的司磅员吕文娟来对出厂率。
是啊,我的天性原本就该是活泼好动的吧,只不过,父母嫌弃才束手束脚,看着他们的脸色活着,谁知道他们更嫌弃,而我更痛苦!我就是所谓生的伟大活的憋屈型吧。现在的我更像是孙猴子脱离了如来佛祖的五指山,一身轻松。
晚上,是我第一个夜班,半个月一倒班,刘培育说为了让我第一个夜班有纪念意义,他特意从家里带来了电饭锅。
带电饭锅?煮空气吗?我们静等他下文,他嘿嘿一笑,挑了挑并不浓密的眉毛:“白天我都侦查好了,墙头外20米处是一片甜玉米地,东北话叫黏棒!再往外是枣树林子,咱哥几个晚上整些来煮煮吃?”
“你要我们去偷东西?”我突然紧张起来:“不行,不行,你让我去打架的话还行,可偷东西这是个技术活我干不了,万一逮着-----不用严刑逼供,我肯定会把你们招出来的,到时候都进去了,谁给咱们送饭啊?”
“嘛玩意就逮着了?逮着了也不会挨揍的,生瓜梨枣嘛的,谁看着谁吃,哪能叫偷呢,咱们这叫拿,哎-----我说你们去不去?”
“去!可门岗那边也出不去啊!”彭丽担忧地说。
“傻!出门右拐,看看墙上有嘛玩意!”
我们几个呼啦啦跑出去:“好大的一个狗洞啊!”不知谁说了句。
“嘛狗洞,嘛狗洞,那就是以前砌墙时,从外面运输洋灰水泥,忘记砌上了!我们正好从这里钻出去,神不知鬼不觉,天知地知你知她知我知!倍隐秘!我负责上树打枣,彭丽、文娟在底下捡,孟点点胆小,你就近掰玉米吧!”
我搓搓出汗的手心,又是紧张又是兴奋:“我-----掰几个?”
“咱们六个人,最少一人合一个吧!”
于是我们几个就着夜色出洞了,彭丽还特意找了个透明袋。那么大的袋子,我不由得担心:要把人家一棵树上的甜枣都打光吗?太狠了吧。
掰棒子,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陌生,可是在这样黑漆漆的夜里,生平第一次,几乎就是连滚带爬的,冲到地里,期间也不知道被什么给绊了一脚,手脚并用爬起来,摸索了半天,终于摸到一个大个的,一把揪下来,谁知用力过猛,玉米给掉地上了,我蹲下身子摸了摸,瞎子摸象般,也没摸着。只好站起来继续掰。直到听到她们喊我,我才慌张张朝她们跑去,从墙洞里钻出来,我的心还噗通噗通跳的厉害!
彭丽哗啦把枣倒进不锈钢饭盒里,让文娟端着去洗,然后看到我时,噗嗤就乐了:“点点,你这是跟人家打架去了吗?头发都散开了!咦?点点,你掰的玉米了?”
“这不是吗?”我举起来自豪地炫耀。
“孟点点,你别告诉我们,这老半天,你就掰了一个玉米!”刘培育看了看我身后。气不打一处来。
“不可能!明明掰了好几个!”我也不由得朝自己手上,怀里看去:真的只有一个!
“太黑了,看不到路,可能----可能不小心跑丢了!”我小声解释。
“我发给你的小手电呢!”
“啊?对啊,我怎么把小手电忘记了,还在我兜里呢!”我顺手从裤兜里掏出迷你小手电。
“孟点点,你咋傻活到现在呢,真是不容易啊!”
“天哪,不行,我得回去,我明明记得掰了六七个,肯定是掉在路上了,别价明天人家顺着玉米一路找来!了不得,要出大事了!”我掉头就往外跑。
“点点这是在学黑瞎子掰棒子啊!”他们几个大笑起来,笑过后,也慌不迭地跟在我后面,打着小手电筒,真的在来的路上捡了五六个!
把玉米须子皮子拔掉,连同洗过的枣一块扔到锅里,为了掩人耳目,特意把电饭锅放到文件柜后面。期间他们免不了对我打击一番。
人说熬夜最难受,可有了这些小插曲,再加上晚上送货的车量很少,2点的时候,还能睡上一会,这一夜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第二天白天,床上的小窗帘一拉,在我的小天地里,怀抱着毛茸茸、软绵绵的小猴子,睡得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