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奶奶坐在那里啥也没说,过后,让爷爷把姑姑给买的麦乳精什么的都倒掉了。有时候,奶奶会跟我说,你大姑小的时候也不是这样的人啊,咋一到外面心肠咋就恁狠了呢。兄弟姐妹的情分都不顾了。不来就不来吧,别价沾了咱们的穷气,没的以后出了啥事再抱怨咱们。
离的远了,人心也远了吗?亲情都没有了吗?
再次离开家,我竟然生出一丝恋恋不舍的感觉。一晃眼间,父母也都快五十岁了,我在想,如果我一年回家一趟,我能见他们几次心里某个坚硬的地方已经轰然坍塌。
由于回去的客车直接经过公司门口,反正我被褥什么的还在宿舍,索性住一晚,还能多休息几个小时。
小东北看到我惊喜不已,非常勤快地拿起鸡毛掸子给我收拾床铺,说花花搬出去住了,文文又-----她一个人住快闷死了。
我望了望文文曾经睡过的床铺:“文文的被褥呢?谁给拿走了?”
“她妈妈-----”
“她妈妈?”我吃了一惊:“她妈妈不是也------”
“无罪释放了!说是文文自己交代,她把那个臭男人推下楼的,跟任何人没有关系!谁知道呢!点点我给你说,我一见那个娘们就没好印象!要不是她们拦着,我非削她一顿不可!凭啥两个人一块进大牢,她这当妈的没事人似的出来了,把姑娘给扔牢房了-----”
“可能------真的是文文-----”
“就算是文文干的,可她是文文亲妈啊,保护不了自己的女儿已经够失败了,还要揭发她----”
“她妈妈揭发的?”原本爬上床的我,忽地起身,顾不得脑袋被碰的嗡嗡响:“你听谁说的呃?虎毒还不食子呢------”
“文文老乡说的呀,他说有次打电话回家,无意中听妈妈说的,原本警察怀疑文文妈妈,把她妈妈拘留后,她妈妈为了脱罪,才把文文供了出来-----“
“好了,我们不要讨论这个话题了,你这一说,我晕车的感觉又来了,老想吐!咱们还是等等,到时候让文文老乡打听一下,她到底怎么样了,我们能不能去看看她-----嘶嘶-----牙疼!”
因为爷爷奶奶的事情,这几日没吃好睡好,回来的路上牙疼病又犯了,幸亏有先见之明的我从老家里带了一种叫杨梅酸片的药,小时候一牙疼就买这种,吃了牙齿木木的,能管六七个小时不疼,可右腮已经明显比左腮鼓了不少,整个人又丑又狼狈,疲惫不堪的我,揉揉有些疼痛的眼睛,又吃了两片杨梅酸片,缓缓躺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小东北说着话,也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我在公司宿舍一连住了三天,脸肿的像是塞了个大发面馒头,害的我这几天上班都带着口罩,同事问我的时候,我好不脸红地说让老公打的!爱信不信,不信拉倒,反正也不是真的!第四天的时候,我洗了澡,正准备休息,消失17天之久的聂云峰终于打来了电话。原本不想接,可手机固执的一直在响,被小东北硬生生塞进手里:“是你家兵哥哥打来的吧?别装了,我看你浑身每个毛孔都叫嚣着快接电话!快接电话!”
“切,我又没光着,你咋能看到我身上的毛孔来着!”打趣间我不情不愿地摁了接听键。
“点点,你在哪里?”急切、慌乱的声音。
“在公司啊?你回来啦?”我尽力装着语气平淡。
“嗯-----加班吗?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这几天都在住宿舍!我都睡下了!”
“点点,你是生我气了吗?怪我这些天手机关机-----”
“怎么会,我知道,所谓的军事机密嘛。你早点休息吧,真的不要来接我,接我我也不会回去的,我宿舍的姐妹有很重要的事情,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把电话挂断后,才瞧见小东北盘腿坐在床上,双手捧着腮帮子,直勾勾盯着我。
“孟点点,你跟你的兵哥哥在冷战吗?”
“冷战?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往常你提起他名字的时候,都是眉飞色舞嘚瑟的不得了,可今天你虽说是笑着的,可你眼睛里一点喜色都没有,唉-----没了小星星,给人冷嗖嗖的感觉!”
让她一说,我都感觉到冷了,把小薄被使劲收了收,突然叹了口气,我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他是一名军人,也做好了随时两地分居的准备,可是,以前到外地,从来没有关过机的,我打他手机,就算他当时不接,我知道他可能不方便,心里也踏实,可现在一走17天,居然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竟然联系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