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辆银灰色的小轿车有远而近缓缓驰来,车头的那四个圈圈告诉我,这辆车可不是十万八万能买到的,以前公司的老板好像开的就是这种车型。
谁家有这么富有的亲戚呢?这样想着,赶紧起身,随手把蕾蕾和小羊羔一块拢到路边,好让车子开过去。谁知道,四个圈就在眼前停下了。下来一只穿着耐克球鞋的大脚,然后是李长卿阳光灿烂的帅脸。
“爸爸-----爸爸”蕾蕾突然挥着小胖手想挣开我,我忍不住扶额,一脑门的虚汗,蕾蕾好不容易会叫妈妈了,然后我拿着聂元峰的相片,让她叫爸爸。可能在她的心里,这是一个很新奇好玩的游戏,玩着玩着大有上瘾的趋势,只要见着个年轻好看些的男孩或者男人都叫爸爸。
我明显地看到李长卿关车门时,差点挤着手指,然后开后备箱时,手依旧抖的不行。
“没吓着你吧,蕾蕾刚学话,见着长得好看的男孩都这么叫,我都拧她好几回了!”
“拧她几回了?”李长卿原本有些不自然的神态,突然间变成了气冲冲的样子:“这么丁点的孩子,你咋舍得?”
而我那个不争气的闺女,依旧腆着脸子蹒跚到他脚跟前,一下子抱住了他的大腿,蹭蹭,又很清晰的叫了声:爸爸。
我呃-----真没脾气了。李长卿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长盒子,拆开后,是一个穿着漂亮连衣裙的芭比娃娃。他弯腰把蕾蕾抱起来,蕾蕾很不客气地把娃娃抱进怀里,“啵”一个带着口水的吻,响亮的亲在李长卿脸上。
李长卿笑了,声音一如既往的悦耳,他说好久没有如此开心过了。我说你开心了,我可不开心了,蕾蕾还从来没有这样亲过呢。
李长卿得意地说这说明蕾蕾跟我有缘,臭美吧你,我瞥了他一眼。
“你把后备箱里面的东西都拎出来!”李长卿朝我一努嘴。
我探头一看:“买这么多干嘛?都是吃的?蕾蕾还小,根本吃不了这些!”
“女儿吃不了,当妈的还吃不了吗?”李长卿白我一眼:“瘦的快成蜻蜓了!”
“没办法呀,我这就是标准的柴狗不肥!”
爸妈从地里回来的时候,李长卿正抱着蕾蕾用小竹竿,打山楂树上去年遗留的山楂。因为李长卿的身量跟聂元峰差不多,只不过李长卿较瘦些。妈妈先是吃了一惊,然后抑制不住的欢喜,我装作没看到。
我知道李长卿这个人非常爱干净,把我包里新买的还没用过的水杯拿出来,用开水烫了又烫。然后泡上菊花,接过蕾蕾,把杯子递给他。
“你的?”李长卿惊喜的眼神。
“是啊,我知道你老人家干净的要命,就把我没用过的杯子,让你先用了!”
“哪里是我干净的要命,分明是咱原先的同学太邋遢了好不好?你是不知道,男生宿舍,若不是我施行强制手段,那耗子要是不幸窜进来,熏死也是分分钟的事儿!”
“有那么夸张吗?”
“不夸张,你为什么每次问学习委员问题的时候,老是不自觉用手掩着鼻子?”
“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你以为呢?”李长卿眼睛眯了眯,像是在回忆,他说我:你这个人最善于掩藏自己的心事,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自己脸上。幸亏是生在如此美好和谐的新社会啊!
旧社会咋了?我要是生在旧社会,就我这嫉恶如仇、打抱不平的性子,再学些拳脚怎么着也能混个特工当当吧?就算当不了特工,最不济也得是个土匪山大王的,咱爬火车、炸桥梁啥的,还不样样在行!
李长卿对我女儿说:“蕾蕾,你妈羞羞,吹牛皮!”蕾蕾拍着手咯咯笑起来。然后李长卿摇摇头再叹口气:“就算你能当上特工,干上山大王!在电视剧里顶多也就活两集!人家都是深藏不露,你倒好,只差没写脸上了!”
我想了想:很有道理啊!
李长卿继续叹气:想当年,半年同桌,嫌弃我嫌弃的要死,嫌弃就嫌弃呗,面上功夫应付应付也行啊,哪想到孟大小姐每次见我,恨不得掐死、捏死为快!
得了吧,我那是为女生除害好不好?谁让你那么不专一,今天花花明天兰兰的,后天又指不定是哪个班级里的红红了?不过,有一点我道挺佩服你的,每天流连花丛间,居然还能考这么好的学校!简直没天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