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蛋吧,Uremia!_作者:三寸心(98)

2019-02-12 三寸心

  “我这都好了,还住什么院呢!不行我得走!”

  “点点,咱先不走好不好?让医生跟你说----”

  花花按了紧急呼叫铃,不一会儿,来了好几个白衣天使,看胸牌,至少有三个是主治医生。一个年龄稍长、花白头发的男医生说,递给我一张单子,我看了半天,没看懂。

  “旁的不用看,你只看肌酐那一项----”医生提醒我。

  我好不容易在那一长条什么尿素、尿酸、胱氨酸酶抑制剂C、钾、钠、氮、钙、镁、磷等中间,看到肌酐:2000.

  什么意思?我茫然地看着医生。

  一个年轻些的医生一步跨过来:“我说姐姐,难道你以前一点症状都没有吗?血肌酐达到700就已经是毒了,你看你都2000了。你说严不严重?”

  “毒了?毒了是什么意思?你们不要跟我讲专业术语好不好?反正只我一个人,好的坏的结果,无论怎样我都可以接受!”

  “意思就是尿毒症!”

  虽然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但从医生严肃的表情和花花惨白的脸上也能猜出,这病绝对不像是头疼发热什么的那么好治!

  “你这已经发展到晚期了,肾脏衰竭的严重,我们只能给你紧急插管透析,否则,有可能,你再也醒不过来!”

  “癌症?”我试探着问。声音里有控制不住的颤抖。

  “那倒不至于!”

  我松了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鉴于以后透析方便,我们还要在你手臂上做个漏----”

  “我这得多长时间才能痊愈?”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排队等□□吧,换了肾就不用受这个罪了,就目前你这个身体状况,每个星期最少透两次------如果用外部的□□,光费用----”

  医生还说的什么,我脑子已经乱成一片,听不进去一个字了,换肾?我这到底得了什么鬼毛病,竟然严重到要换肾的地步了?

  不!不可能!你们一定是骗我的!我要回家!我忽地坐起来,脖子处像是插了把匕首,疼的我眼睛发黑,不管他了,疼就疼吧,身体是我的,再难受,再受伤害也没人心疼了。

  疯了,这个世界都是疯子,都是坏人,都是看着我好欺负,我说花花,你也是坏人,明知道我那么爱美,还要医生给我插这么丑陋的管子!哈哈-----我不相信我就这么倒霉,被人骗了甩了,还得了个这么个怪病!老天爷,你一点也不公平,你惩罚坏人的时候,难道都不用睁眼的吗?我像个坏人吗?我就算不是多好的女人,但也不至于让我收到如此残酷的惩罚啊。

  那个人是谁?手里还拿着糖葫芦,给我,这糖葫芦是我的,都是我的,这个世界都是我的!我想活就活,我想死就死,谁也拿我没办法!聂元峰,李长卿,李长卿,你看,我就是不能对你有一丁点儿非分只想,无论我多么努力,无论你多么落魄,我总是配上你!更何况你就连最落魄的时候,都是高高在上的白月光,而我,而我,还是那只极度自卑的丑小鸭!

  这是几楼?跳下去是不是就一了百了了?跳下去是不是就没这么痛苦了?那就跳吧,跳吧,任何人都不要拉我,拉我就是害我,就是想让我在这个世界上痛苦的活着----

  “医生,医生,怎么会这样?她好像不认识我了?是不是----是不是脑袋受刺激了,医生,她还有个女儿啊,会不会疯掉啊?”

  花花?你说谁疯了?是说的我吗?我们不是还在河筒子里放羊吗?哪里来的女儿?不行,我得回家了,什么?那个骑自行车的男孩子老偷偷看我?别胡说,万一我妈妈知道了,回到家肯定又得骂的我睁不开眼睛-----

  聂元峰,我看到聂元峰了------他怎么还拿着针筒-----

  “医生,护士,求求你们,按住她啊,你们看她脖子上的血水都把衣服渗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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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好像走了好长好长的路,爬了一座很高很高的山,心力交瘁、筋疲力尽。等回过神来,我依旧在床上,周围黑压压的脑袋。有我公司的同事、王东和奎哥,还有那个女上校。

  “你们?怎么都来了?”若不是我神智还算清醒,还能意识到是我自己的嘴巴在一张一合,这个哑喉咙破嗓的声音,怎么可能是我?嗓子火急火燎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