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秋一直任劳任怨地跟在谢杪身边协助她,也没忘不停地向顾翰墨打报告。
“世子妃说咱府里不养闲人,打算裁掉十五个奴仆。”
“世子妃将府里的下人们分了组,这每个组有团队全勤奖,须每个人都不偷懒才能在月底拿到奖赏。”妙秋解释道,“世子妃说,谁表现得好就可以被管事的提为组长,再得额外的奖赏,但若犯了错就随时都会被换掉。”
表现最差的十五个人,会在下个月底是被清出世子府。
府里偷懒的那么多,谢杪一双眼睛又盯不过来,让下人们自己互相盯梢着最好。担心有拉帮结派搞小团体的,她还特地把平日里爱凑一堆的下人都给分在不同的组里。
她这番操作可谓在世子府引起了一场大地震,但顾翰墨却一点也没有要插手阻止的意思。
“我知道了,世子妃若还想做什么,你多在旁边帮衬着些,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再来找我。”
书房里的顾翰墨捏着毛笔若有所思,看来他的猜测果然没有错,谢杪根本不是凝香。
曾经的凝香最头疼管账的事情了,更没有那么大的魄力敢责罚府里做事的老人们,她性子文静内向,若没有自己在一旁帮忙,根本无法让府里的下人们信服。
可谢杪不一样,她在被圆滑的下人顶嘴与胡搅蛮缠时,会拍桌大怒说“世子府难不成该让你来管”。
珍嬷嬷也打心底喜欢谢杪,她是看着顾翰墨长大的,一开始也和靖王妃一样担心对方娶了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回来,但谢杪的表现无疑令她相当认可。
“世子妃这性子倒是跟世子一模一样呢。”
顾翰墨闻言,看向她笑问道:“奶娘觉着她的性子和我一般?”
“可不是吗?”珍嬷嬷微笑着回应,“世子妃看上去和和气气的模样似是好说话得很,实际上做起事来雷厉风行裁决果断,赏罚皆有力度。”
谢杪看上去柔弱无害,却不好惹得很,这一点跟顾翰墨像极了。
珍嬷嬷最清楚顾翰墨的性格了,旁人总道他性子好,实际上他是个怪“记仇”的人呢,谁好谁坏心里都有一杆秤。
许多人都以为顾翰墨脾气好,说话办事便有失分寸,然而他总是笑意盈盈的样子,叫不少人得罪了他还不自知。
“世子妃是有自个儿想法的人,这般做派倒不似姑娘家,却像个男儿郎了。”
这么大力的整顿府中规矩,不需要顾翰墨和靖王妃的帮衬,也能打理的井井有条。
“奶娘说的是。”顾翰墨放下笔,不知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笑了一声。
珍嬷嬷竟会说谢杪性子像他,要知道对方曾经同靖王妃一样是很不喜凝香的,觉得她没有世子妃该有的模样,看来他的感觉并不是错觉。
听了珍嬷嬷的话,靖王妃见谢杪是个有本事的,放心下来的同时又向闺中旧友们好生炫耀了一番。
她这番炫耀直叫那些个王夫人张夫人说不出话来,寻常妇人都是暗中攀比自家有出息的儿女们的。靖王妃倒好,她没女儿,就拿谢杪来炫耀。
可偏偏不论是她们的亲女儿还是儿媳妇,竟还真没有同谢杪一样精明能干的。
闲着无聊的谢杪折腾完世子府里的下人们,又没事可做了。
顾翰墨每日忙里忙外,陪伴她的时间不算多,叫谢杪想对他好也没处使。
但搞定了婆婆,把家里管的尽然有序,还要做什么才算对顾翰墨好呢?
谢杪思索之时发现自己的月事又来了,她这才恍然大悟地想起来,顾翰墨一直未曾与她同房过。
太医说她不便和顾翰墨行房事,可这一个多月来,二人连同床都没有过一次。珍嬷嬷这段时间一直住在府里,也难为顾翰墨为了不让她起疑,还特地睡在厢房的小书房里。
一开始谢杪还以为顾翰墨只是公务太忙了,但现在却渐渐察觉到了一些问题,这位世子似乎并不像他表面上那样容易亲近……
他藏得太深,伪装的太完美了,甚至骗过了她的眼睛。
谢杪轻轻皱起了眉头,她总有种奇怪的直觉,好像顾翰墨是刻意在避着她。
就在谢杪打算主动接近顾翰墨一探究竟时,巧喜那边却送来了谢府的信儿,说是周氏挂念她了,希望她有空能回府探望探望父母兄弟。
周氏想她?这一定是本世纪最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