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
“干嘛?”
二爷的声音听得出笑意,“你现在走的叫吉利桥,按照习俗,新郎要背着新娘过这第一座桥。”
苏青点头,不自觉放慢了脚步,看着周围水木清华,树荫葳蕤。
他们并排走在青石板路上,穿梭在稀疏的人群中,就像是时光遗忘的旅人。二爷又带她走上一座石桥,这座石桥像简短的文章一样平铺直叙,小巧玲珑。
“这座桥是太平桥,按照习俗,新郎应该抱着新娘过这第二座桥。”他的目光有些涣散的看着眼前,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她紧紧跟在他身边,“我们又绕回来了?”她看着眼前的桥,“这是长庆桥,你早上和我说过,”她的笑容舒展开,侧头迎上二爷的目光,带着些酒水的灼热,“这座桥新郎新娘要怎么走?”
二爷笑了一声,“苏青,别回头。”他的嗓音像是在碧水中洗涤过一般,他捞起她垂在身侧的手,滚热的掌心包裹住她带着丝凉意的手。
苏青直愣愣的盯着被他握住的手,她紧攥的拳头不禁张开,与他掌心合对,细长的手指交叉在他的指缝中,她敛起了笑容,抬头看着他,“是像这样吗?”
“对。”二爷收紧手掌,领着她走上台阶,“最后新郎要牵着新娘的手走过这第三座桥。”
他是喝醉了吗?
太平吉利长庆。绕行一周,千回百转,不走回头路。
苏青,别回头。
她的确没有回头。
从桥头到桥尾,分秒的时间,苏青却觉得他们仿佛走过了春夏秋冬。最后一个台阶她闭上了眼睛,着地的一刹那,她才睁开眼睛,松开了二爷的手。
“二爷,我们真的是在遛弯,又回到原点了。”她笑了一声,避开了他的目光。
“还觉得撑吗?”
“不了。”苏青提了口气,收了收小腹。
“那就往回走吧。”二爷先走了几步,他的背影在衬衫西裤的映衬下显得更加挺拔。
“啊!”苏青猛然想到,“所以今天我们还是来迟了是不是?我只看到新郎新娘走第三座桥。”
“……”二爷勾起嘴角,哭笑不得,“苏青,我再和你说说关于‘走三桥’的顺口溜。”
两个人的身影浸在夕阳的余晖里。
二爷低沉和缓的声音穿过风散成一片。
“小巴戏,走三桥,读书聪明,成绩年年好;
小姑娘,走三桥,天生丽质,越长越苗条;
小伙子,走三桥,平步青云,前程无限好;
老年人,走三桥,鹤发童颜,寿比南山高;
新郎新娘走三桥,心心相印,白首同偕老。
……”
入秋的小镇夜色微凉,苏青趁着夜色时不时偷瞄身旁的二爷,他和她遇到的那些男人有些不同,就像是鸦片,她明知有害,却每每都是浅尝辄止,那少量的剂量却一点点抚慰吞噬她,她渐渐离不开又不敢得到。
“天哪!这是从哪幅画里走出来的仙女?”奕秋看见她苏青穿着旗袍从夜色中走来,轮廓清晰,妩媚婀娜,“我就说你们人呢!你们穿成这样干嘛去了!把我一个人丢在客栈。”
“去参加婚礼了。”苏青双手从腰上滑下去。
团子从后房走出来,看着面前的并排而立的两个人,她的身体僵直,许久才对苏青说了句,“你们回来了啊。”
苏青点头,看着奕秋一直盯着自己,她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质问道,“你昨晚是不是没有回来?你去哪了?”
奕秋嘴角瞬间扬起了笑,她的手在空气中挥了一下,避开了她探究的视线,“晚上不回来能去哪啊?”她狐狸似的勾人的眼睛挑了挑,“当然是去寻找灵感了。”她和二爷相视一笑。
苏青看他们默契的目光汇聚一处,悟出什么,恍然大悟道,“我都忘了你是个艺术家了,那灵感找到了吗?”
“当然。”奕秋似乎很满意昨晚找到的灵感,她冲她眨了眨眼睛,“简直是呼之欲出好吗?明天晚上走之前,可把送给二爷的画画好了。”
苏青别过脸,正好看到二爷正面带笑意的看着自己,她视若无睹般错开目光。
“你这旗袍哪里买的啊?我在想来不来得及也去买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