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今天早上的那个客人怎么样?”二爷似笑非笑的看着苏青。
苏青事不关己的“哼”了一声，“什么客人啊?噢……”她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什么新欢旧爱呢。”
二爷肩膀抖动了几下，“咯咯”的笑声掩藏在周围的人声中。
苏青眼睛转了转，“声音很嗲哦，你们男人应该都喜欢。”
“我不喜欢做作的。”二爷目光深沉，宛如黑夜下暗淌过桥洞里的潺潺流水，他摇头。
“身材也挺好的。”苏青补充道。
“她身材没你好。”
“长得也好看。”
“没你好看。”
“……”
苏青不禁想起早上去玻璃房的场景。一双细腿笔直站立，滚圆的屁股在包臀裙之下像蜜蜂采蜜时那般翘起，一头金发服帖的披散在身后，遮挡着露在空气中的手臂。她在门口愣了半晌，看着二爷正和她头抵着头低声耳语。
二爷似乎察觉到什么，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
苏青屏住呼吸旁若无人的关上玻璃门，路过他们身边时不自觉的瞟了一眼。只见那个客人穿着一件吊带抹胸的短裙，蜂腰伏在吧台上，胸前的一抹呼之欲出，娇软的声音支支吾吾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衣冠禽兽。苏青当时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她今天穿着二爷自己去买的一件针织外套，两条腿在宽松的牛仔裤中晃动。经过女人身旁时，那浓郁到呛鼻子的香水味竟让苏青有些憋屈，心里像被一块块石子堵住，喘不上气来。
她气鼓鼓的从冰箱里拿了瓶水，手臂一甩，冰箱门“砰”的一声闷响。她视若无睹的走到饭桌旁坐下，眼神时不时瞥向他们，不一会儿便把一瓶冰水灌进胃里。
手边的铃声响起，苏青打了一个激灵。
“怎么不接?”二爷扬了扬下巴，看着她手上的手机。
苏青盯着屏幕犹豫了一会儿，她将手机贴近耳边，“喂?”
“在干嘛?”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有些疲惫，身后嘈杂的人声乐声交加，一如往常。
“没干嘛。”苏青低着头坐在板凳上，她的手肘搭在吧台一侧。“有事吗?”黑暗的灯光下她不禁悄悄抬眼看看二爷。
“什么时候回来?”王林昊似乎吸了一口烟，待烟雾在眼前散开来，他缓缓说道，“你还不想回来了是吗?”
说话间，二爷面无表情的凑过来，将她衬衫一角的一丝灰尘掸去，然后又退身回座位。
苏青沉默了半晌，“还有几天……我想睡觉了。”她匆匆挂断电话。
二爷提了口气，肩上的衬衫似乎受到命令似的展开来，他腰杆笔直的坐在椅子上，眼睛微眯，“你老板?”他的语气极为平淡，“他最近好像总打电话给你，催你回去?”
“嗯……”她低着头，竟不敢看他。苏青干涩的眸子盯着二爷触碰过的衣摆处，一时间一股滚热的湿润感充盈了眼眶。她嗔怒道，“你眼光真差。”
二爷似乎笑了一声，“我眼光哪里差了?”
“你买的这是什么衣服啊?”她像是在怪他今天在那个女人面前掉了风头，“丑死了。”
“选衣服的眼光可能差，我选人的眼光可不差。”他摇摇头，看着苏青脸上的嫌弃货真价实，严肃道，“这么不喜欢?让你跟我一起去你又不去。”
苏青瘪瘪嘴，“算了，穿着舒服就行了，反正也没人看我。”
“我也不希望有人看你。”二爷仰头一饮而尽，眼角的余光瞥了她一眼。“就这样挺好。”
苏青看着他一时语塞，他总能将难以为继的气氛掺杂进暧昧，并将暧昧的氛围渲染到极致，犹如浴室里腾腾的水汽，待久了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阿德隔着桌子叫了苏青两声，苏青慌忙的起身冲他点点头，转身对二爷说，“你回去吧。”
二爷点头，却坐在位子上纹丝不动。
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在偌大的清吧里慵懒的响起。苏青朝舞台走去，刚走到左侧的过道上却停住脚步，愣在了原地。
迎面走上来一群四五十岁的男人，五六个人挤进过道，其中一个人抬头顿了顿，嘴边还说着话。苏青像是在枯水中挣扎的鱼，她紧紧握起拳头，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