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你这效率也太低了，”杨若坐在高脚凳上，停止和男朋友的打闹。“我要是你老婆真得气死，你现在不应该追上去吗?”
“……”二爷难得见有这么自来熟的客人，竟被一个小丫头片子鄙视。“呶，这杯酒请你了，感谢你为我们操碎了心。”二爷笑了一声，从吧台走出来。
房间灯都没开，只有浴室的灯亮着，传来一阵阵水声。
“怎么不开灯?”
隔了好几秒才听到苏青说，“洗完澡就睡觉了开什么灯。”
二爷站在浴室门口舔了舔牙齿，杨若这个小丫头片子跟念经一样在他耳边念叨，他现在脑子里就只有“哄她啊，快哄啊……”
妈的，怎么哄?
苏青推门出来，看见他站着一动不动，她的长发随意绾成了一个低低的髻，脸上有些疲惫。
“有事吗?”她咳了一声，没有看他。
“晚饭不吃不饿吗?”二爷倒吸了一口气，看着她从身边走过去。
“不饿。”
“下午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
苏青抬头看了他一眼，“我去哪都要和你汇报吗?”
“……”二爷无奈叹了口气，“吃枪药了?头发湿了一截，散开我拿吹风机帮你吹吹。”
“不用。”苏青斜眼看着他，“还有事吗?我想休息了。”
“……”二爷似乎意识到是在自讨没趣，“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随便。”苏青走到门口，拉开门，二爷识趣地走出去，随后便听见”砰“的一声。
二爷几不可察的叹息了一声。好久没有抽过烟了，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圆润，他坐在院子里的小矮凳上，一只手捋着大白，烟圈在他眼前打转散开，月色好像都蒙上了一层翻滚的纱。桥对面的小酒吧还传来阵阵歌声，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他自找的，能怪谁?
大白“喵”了两声，背脊抵着他的手心站起来，吊着眼角朝一旁悠闲的走开。
“小东西!”二爷气恼地骂了一声，“今天一只猫脾气都大得很。”他手夹着烟，最后吸了一口将烟头在地面上按了几下。他抬头看着月亮，脑子里却都是苏青。也不知道他坐了多久，直到一大团乌黑的云缓缓地逼近月亮，将它遮住。二爷这才起身离开。
他轻轻敲了敲苏青的房门，见没有人答应就自己输了密码进去。苏青面朝里侧睡着，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在她身边躺下，手臂环住她，他的脸颊在她的耳边蹭了蹭，“睡着了吗?”
苏青没有说话。
他不禁蹙眉，微微起身，大手顺着她的肩膀一直滑到她的手心，“这么烫啊?”他不放心地又摸了摸她的额头，“苏青——”
苏青虚弱地“嗯”了一声。
二爷伸手打开柜子上的台灯，看到玻璃杯里盛着小半杯水，一板药被抠出了几粒，银灰色的铝箔纸胡乱的翘起，他拿起手边塑料袋里的发·票·看到日期是今天，突然心里像被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子砸中，硬生生的疼。
“苏青——是不是不舒服?”他低头在她耳边问。
“嗯。”她带着些鼻音。
“起来好不好，我带你去医院。”他手扶住她的下颚，低头在她有些干涸的唇上亲了一下，才继续说，“你在发烧。”
“嗯。”她闭着眼睛，似醒非醒。
“来，起来。”
“我吃了药了。”苏青想推开他的胳膊，无奈一点儿力气也没有，只是搭在他的手上。“我不去医院……我没事……”
二爷胸腔沉了沉，他坐在床边，“想喝水吗?”他没等她回答便拿起柜子上的杯子借着台灯的光去倒了杯温水，他将她扶起来，苏青乖乖的靠在他的怀里，把一杯子水喝完。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倒，替她盖好被子又折回浴室，拿盆接了点冷水，又把毛巾搓了搓，回来时苏青似乎睡了过去。二爷将毛巾轻轻搭在她的额头上，大拇指在她的眼下来回轻扫了几下，几根头发被撇开。
他靠在床头，触手可及的是她今天出去买的药，明明路都不认识，身体还不舒服，也不知道光一个药店就找了多久，二爷双手交叉叠在脑后，侧头看着呼吸有些沉重的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