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薄父带了新欢去国外度假,没想这么快就要打破这两个多月的清净日子。
薄霍凌进了门,穿浴袍的中年男人随意坐在沙发上倒酒,见儿子回来,只冷淡地掀起眼皮瞅了眼,微微一点头,无话可说。
早已习惯这样的相处模式,先前接管薄氏尚有公事可聊,如今薄父彻底退居董事会,由薄霍凌全权把控,便不再过问公司事务。因而,彼此都没有浪费时间做不必要的寒暄。
薄霍凌径直上了三楼,锁上大门,暴躁地扯掉领结,一路走去浴室。
大理石面的洗手台前,光滑镜面倒映出男人挺拔的背影——白衬衣褪去,肌肉线条分明的背部,赫然展露两道旧伤,一左一右镶嵌在蝴蝶骨上,仿佛折断羽翼所残留的裂痕。
他拧开花洒,凉水洒在低垂脖颈处,打理整洁的头发像暴雨洗劫后的森林,凌乱地纠缠在纷飞水珠中。
直到水变热,他才掀起眼帘,眸底,印着血红的恨意……
……
难得因病而得的三连休,本该好好放松一下心情,结果被原澈两条微博给搅和得焦头烂额。
明明是求原澈淡化这件事,可怎么感觉反而掉进他层层叠叠的圈套,一点点陷进旋涡中心?
尤茜预感,等录制完《人偶祝福》不仅无法如愿以偿地淡出公众视线,很可能因此成为各大媒体的新素材,标题都替他们想好了——《女白领进军娱乐圈,傍上当红巨星,盘点出道骚手段》
呵呵。
明知会是这样的结果,可她能拒绝吗?当着上亿网民打巨星的脸,她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真没想到,光芒四射的国民偶像,竟然包藏着一颗狡猾腹黑的心!
再次确定了《人偶祝福》重新录制的时间,为了配合歌词拍雪景mv,所以特意选在冬季雪最美的2月中旬,正好过完春节,不耽误大家团年。
好在还有将近五个月的时间,能给她充分的时间缓冲。
烧在周六上午彻底退了个干净,如此一来,尤父尤母也能安心去市外开会。
“一个人在家记得检查门窗煤气,有事给你大伯婶婶堂哥打电话,实在紧急就敲隔壁林阿姨的门,知道了吗?”
秋季多雨,到了夜里窗外又是一场淅淅沥沥。
尤茜趴在窗台上听了会儿雨,记起尤母离开前的叮嘱,唰一声拉紧窗帘,转身去玄关锁门。
正疑惑猫眼怎么镀一层光,没来得及凑近看,门被重重敲响。
夜里11点,单身女性独自在家。
尤茜心里发憷,机智地选择了沉默,直到屏住呼吸窥探猫眼外的不速之客后,才错愕地倒吸了口气。
薄霍凌?
这个时候?!
老旧住宅的楼梯灯很暗淡,尤茜只隐约瞧见他**的面容,打开门后才看清他的狼狈——
紧扣皮带的西裤、淌水半敞的衬衫,他赤着脚,踩了不少污泥。头发更是凌乱,挂在额前,染得眉眼湿润。
“你怎么……”这幅模样?
尤茜呆愣地站在门口,话语卡在喉咙,无措得不知如何应对。薄氏太子爷向来雍容清贵,最失态的一次,也不过穿着居家服赶来接她一道去送乔熠。
这次,却像不小心跌落雨坑,满身泥泞,也不知道怎么混过门卫进来的。
男人沉默地走进来,眼尾挑着一抹薄红,他反手关上门,将隐约雷鸣挡在一室死寂外。
这样的气氛,让尤茜略感紧张,她语塞了片刻,结巴道:“我去给你拿毛巾,你要不要先去洗个…脚?”
本想让他去洗个澡,可独处的夜里太显暧昧,她硬生生改了口,他只眸光沉沉注视她,什么也没说。
尤茜觉得尴尬,索性自顾自转身准备毛巾。
走回卧室的时候,腰间忽然一紧,潮湿的气息从背后袭来,男人的手臂将她死死缠绕,像依附她而生的藤条,汲取着她的温暖。
“你怎么了?”颈窝埋着他微凉的脸,湿漉漉的头发贴着她侧颜,尤茜手覆在他手背上,想拉开,反被缠得更紧。
“薄霍凌,你说话!”
“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倒是说啊!”
“你这样…我很担心。”
尤茜完全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雨珠滴答滴答砸在地板上,凌乱呼吸交织一处。
继续这么站着也不是办法,她才刚退烧,不希望薄霍凌变成第二个病患,于是半哄着引他往浴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