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茜整个人蜷在沙发上,脚下高跟鞋凌乱地滑落在地,她抱紧膝盖,像不小心掉进冰窟般不停发抖。
“沈、沈倾……”她只来得及挤出这个名字,便红着眼睛放声大哭。
冷不丁听见情敌的名字,薄霍凌眼眸略沉,瞧见未婚妻哭成这样,顾不得吃醋,上前捧了她脸温声安抚:“没事了,有我在,没事了……”
把人按在肩头,薄霍凌轻拍她的背,偏头用眼神示意刘助理去查。
月末是最忙的时候,加上马上就是国庆放假,刘助理从早上开始就没歇口气,压根儿没时间去光顾微博。
上网溜了一转,才发现出事了。
太子妃还窝在上司怀里哭呢,有些话刘助理踟蹰着不知该不该说。
薄霍凌急着了解情况,又需要安抚怀里的女人,没法走开,顾不得退避,偏头道:“说,那个人怎么了?”
“故意伤人,被刑事拘留,案件正在审理……”
刘助理刚说完这话,尤茜的手机响了。
她正哭着,没工夫去接,薄霍凌瞄了眼屏幕,显示着一个女人的名字,替她摁断没多久,电话再次打来。
还是那个人。
他正打算替她关机,却被尤茜一把拿过,通红眼睛在看见来电显示人名字后湿得更厉害。
“谁?”薄霍凌问。
尤茜抹了把眼睛,指尖在接听键上停留了很久,等第三个电话打进来的时候,才颤声说:“是沈倾的妈妈……”
薄霍凌沉默了会儿,不由分说拿走她的手机。
不用想也知道,对方憋了一肚子的火气要冲她发泄。他的女人不是出气筒,沈倾走到这一步全是他自作自受。
“把休息室的空调打开,我带她过去。”这话对刘助理说。
随后,他捧住女孩湿漉漉的脸,一字字问:“尤茜,你相信我吗?你相信老公吗?”
尤茜哽咽着点头。
薄霍凌满意地舒眉,指腹擦掉她眼角的湿润,温声哄着:“那就什么都不要担心,什么都不要想,交给我来办,我不会让他有事。”
想用这种方式让尤茜愧疚、让她记住一辈子?
他绝不允许。
……
尤茜在薄霍凌休息间沉沉入睡时,薄氏大厦外一辆灰扑扑的小型轿车停在路边。
副驾驶上的少年举起望眼镜,装模作样地朝里看。
“好好干活!”驾驶座上的男人猛地拍掉他手里的东西,浓密络腮胡被鼻息吹得颤了颤。
少年委屈地瘪瘪嘴,扫了眼男人手里的资料,翻开的那页贴着女人的照片,名字那栏以黄色荧光笔标记——“尤茜”。
“要先解决这个吗?”他问。
男人拧了拧眉,又翻了几页,最终停在画满红色警告标记的那张纸上,声音里透着速溶咖啡掩盖不了的疲惫。
“她很安分,留给你解决绰绰有余。”
少年自尊心受挫,不满地嚷嚷:“老板!你这是小看我的能力!”
“闭嘴!”男人一巴掌盖过去,少年尚未发育的纤细脸孔被遮了个严实,“我们来这里,是为了追踪另一个人。”
跌到窗边撞了头的少年抽着气爬起来,往他资料上瞄。
照片上是个成熟漂亮的女人,右侧以粗黑宋体字列出她斑斑恶迹。
“曼、琳。”少年念出这两个字,“唔,比刚才那个有料。”
脑袋上又挨了一巴掌,少年委屈地嗷嗷叫:“小心我告你虐.待未成年!”
男人眼睛都没眨一下,捏了捏眉心,比他还狠:“那你下车,继续去天桥要饭。”
少年再次粘过来,讨好地笑:“嘿嘿,老板我说笑呢!随便打随便打。”资料被塞进怀里,他低头认真看起来,嘴里低念,“这女人真够狠的,照这么下去爱慕者都能组一个连了。”
“嗯。”男人颔首,“她动作太大,搞得好几个受害者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我们先解决她。”
顿了顿,他又补道:“如果猜得不错,她下一个目标,应该是薄氏。”
毕竟,从什么地方跌倒,就想从什么地方爬起来,让过去看尽笑话的人瞧瞧现在的风光。
——任何人都如此。
少年打着哈欠窝进椅背,嘟囔着抱怨:“真是的,搞那么多万人迷香水出来干嘛?为了收拾烂摊子害我睡眠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