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凡名在接电话,看他的神色应该是有什么事情,我自顾自话的说着:“这把伞,年后来还你,我先回去了,这个小叛徒先放你这”。
他一边听着电话一边拉住了我,神色古怪,欲言又止:“叶子打来的。”
“??我手机落家里,她联系不到我,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是不是要我去机场送她?”
“陶源出车祸了,现在在军总抢救,是去机场的路上出的车祸”
“你说什么??谁在军区总院抢救?谁出车祸了??”
“陶源出车祸了在抢救,叶子骨折,人没事,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大佬只能先放家里了。”
直到被拉进车里,我仍旧有些难以置信,昨天才领的证,竟然在出游的路上出了车祸,叶子现在一定难过死了,孔凡名换了一套休闲服,我没心情去换什么衣服,他开车载着我直奔医院。
叶子坐在ICU重症监护走廊上的长椅上,输液的架子立在一旁,眼睛红肿的厉害,我和孔凡名几乎是跑了过去,孔凡名从车里带了个毛毯下来,我原本还纳闷却也没细想,可见到叶子身形萧索的坐在那里时,他将毛毯递给了我,看了眼亮着红灯显示手术中的大门对我说:“你先陪着她,我去看看还有什么手续要去办,顺便再通知下叶爸他们”。
我刚想开口询问叶子要不要再去做个全身检查,她忽的抱着我只是流眼泪,却一眼不发,我拍了拍她的肩膀:“陶源一定会没事的,你自己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叶子摇了摇头,双目通红满是愧疚的捂住自己的脸,可是那些滚烫的眼泪还是从指缝间流了出来:“我应该让他回广东的,应该让奶奶带他回去的,是我太自私了!美梦,我真的好怕!”
“别怕,陶源那么爱你,一定会没事的,你要坚强点,不要去想其他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们俩个人都要好好的!”
叶子因为双手捂着脸,手上输液的针管里回了一段血,我将她的手拉了下来,擦了她脸上的眼泪:“别哭了,一定会没事的,我会在这里一直陪你,一定会没事的。”
手术进行了五个半小时左右,叶爸叶妈到的时候,主刀医生正好从里面走出来,叶子激动的拔掉了手上的输液针头,想要看看陶源,助理推着病床,不让我们靠近,直接送进了隔离病房里,我们一行人站在透明的玻璃窗外看着里面插着氧气管子的陶源,心里五味陈杂。
叶子没哭出声,只是双手撑在玻璃窗上,满眼泪水的盯着里面:“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不是我?”。
叶妈难过的将叶子抱在怀里,哭的难以自抑,叶正名从口袋掏出烟盒,又揣了进去,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和孔凡名都一起去了主治医师的办公室。
主刀医生是个五六十岁的中年人,刚端起水杯准备喝水,见我们一起走了进去,将水杯又放在了桌子上:“伤者胰、脾,肾受损破裂,左侧肾脏痊愈后可能也会存在功能性障碍,右腿大腿骨断裂,左腿膝盖粉碎性骨折,肩胛骨错位,主要内脏创伤严重,你们家属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他这么年轻的一个小伙子!!”:叶正名瞪着眼睛质问道
主刀医生见他医生警官的制服,微微皱了下眉:“如果岁数再大些,可能进不了手术室了,因为是在南京范围内出的车祸,如果再出高速一点,这样的情况我们医院也不好接收,情况真的太严重了,我们会尽最大能力的。”。
叶正名无力的说了:“谢谢”,俩个字走了出去。
“他现在这样的情况能办转院手续吗?”:孔凡名问
主刀医生面上有丝惊讶摇了摇头:“危险期还没过,即使过了,短期内也不建议奔波。”
“他康复的可能有多少成?”
“孔凡名?你问这个干什么?”:我很不想听到医生回答这句话,因为我怕,我怕听到不好的,更怕叶子知道后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三成。你们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三成?只有三成的可能康复还是醒过来?此刻我才深刻体会到什么叫意外之难,恍如一道晴天霹雳忽的砸在你身上,叫你辨不清东南西北,你连叫屈自己只是个普通人为什么要承受这些的机会都没有!
在生死面前,人真的太脆弱了。
孔凡名拉着我的手臂走了出去,叶子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任由叶妈怎么劝说都无动于衷,叶爸神色复杂,我想医生的那句‘你们家属做好心理准备’,有千万斤重压在了他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