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楼?”
“是专供贵人寻花问柳的地方。”
问语听了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这种地方意外地符合林斗雪的风格,可于她而言却是绝对的克星。自从两年前那次误入红杏阁之后,她但凡听到“青楼”二字,都会退避三舍。
“你该不会认为我有在青楼的经验,所以跟着庄主去那里,可以有所帮助吧?”比如可以毫无顾虑地帮庄主拦下那些烟花女子们的纠缠。庭以归是个端庄俊秀的大好青年,会被他吸引的女子不在少数,到了青楼怕是会被人围观。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庄主以前去过青楼吗?
“你确定我跟着去更好?”
“你是女子,只要说明是庄主的随从,便不会被那里的人过分注意。如果需要做事,会更方便些。”
“你确定?”
苏予诚异常笃定。
问语怎么看怎么不信。心道他该不会是顾忌到和李家小姐之间的婚约,所以刻意逃避这方面的交际求个洁身自好吧?她想一定是的。
不管怎么说,事情就这样定下来。第二日,苏予诚不知突发奇想又搞出什么新鲜药物来,一大早便跑去山里采了一大堆草药回来,还就地在边家院子里煎起药汤,搞得临近好几个院子都飘着一大股苦涩的草药味儿。
问语掩鼻而过,违心地学着丫鬟下人们夸他一句“神医不愧是神医”。
同是这天,将泛云派人来边家传递一个消息:朝廷派来调查南苍叛乱之事的官员不日将到达幽城。
庭以归听到这消息后蓦然一笑,“现在才到,反应未免太慢了些。”
的确,从明确南苍起兵叛乱的消息传出到现在,早过去近两个月。乘月山庄和幽城离得那么远,也都已经在这儿待过好几天了,朝廷的人却才要到。
话说回林斗雪与庭以归的约定。两人约在巳时,问语按时陪着庭以归来到约定地点,只闻清雅楼内脂粉香腾腾,直溢出漏散到街道中。几个装扮暴露、花枝招展在姑娘在楼外来回拉客,楼上还有不少凑在窗边,手里捏着小手帕不停地对着街头路过的男子暗送秋波。
一个穿着橙色薄衫的姑娘看到一黄衣公子翩翩朝这边走来,嘴角盈盈浮起笑意,半羞半露扭捏着迎上去。
她捏着手帕在庭以归面前娇柔一挥,“哟!这位公子瞧着眼生啊,从外地来的吧?您有所不知,我们这儿啊,各种各种的姑娘都有,只要您喜欢。”
问语在后面跟得别扭至极,还不得不时时提防着帮他挡人。庭以归却万分坦然,“有劳姑娘。不知可否请鸨母一见?”
橙衣姑娘听罢眼前又是一亮。她家鸨母管着整个青楼,除非是有钱有权的贵客,否则一般不会亲自迎接,而是直接交由迎宾的姑娘安排。
这位公子穿着打扮和形体气质,一看就不像普通人。现在更是一来就找鸨母,看来今天有的赚了。
橙衣姑娘轻帕掩面,笑得更加妩媚,一双芊芊素手轻巧搭上庭以归手臂,见庭以归丝毫不抗拒,脸上笑意更甚,手上也挨得更紧。
她故作羞涩道:“妈妈就在里头,英英这就带公子去寻人。”随即拉着庭以归往楼中走去。
问语跟在身后不情不愿挪着脚步。她看庭以归从始至终一直淡定自若的模样,感觉他似乎其实并不需要自己帮忙。
花名叫英英的姑娘正走着,发现有别的女子紧紧跟在庭以归身后,停下脚步,微微侧着身,斜眼上下打量了问语一番,“哟!公子看起来年岁不算小,怎么出门还得有个丫鬟随行跟着?难不成还受着父母约束?”目色向庭以归一抛,轻语调笑。
庭以归面色如常,“姑娘请勿胡言,庭某父母长辈皆已离世。”
英英故作惊慌,小小“呀”了一声,一手轻捂嘴唇,柔柔福身行了一礼,“奴家失言,请庭公子赎罪。但即不是父母,那想来……便是家有恶妻了?”
“非也。庭某亦未娶妻。”
英英惊讶,“哦?那这姑娘是……”
庭以归淡然一笑,“只是随从罢了,姑娘无需在意。”
结果如苏予诚所说,英英听罢点了下头,只最后瞥了眼问语,便不再注意她。
清雅楼内暖香袭人,英英将庭以归和问语临时安置在一间房内。遣人送了一壶酒,留下两个伺候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