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找的就是何屿安。
头像就是普通的一张图,黑色的一方剪影,透着孤寂。
余笙咬着嘴唇,食指的指甲尖子在大拇指上擦过了一次又一次,留下了好几个浅白的指甲印记。
最后心一横,指头一戳,聊天界面便点开了。
里边一片空白,什么记录都没有。
就如同他们之间的现状一般。
其实这不是何屿安最初的微信账号。
那时候虽在节目里控制使用通讯设备,但是一群年纪相仿的小伙子几天便混得熟了,拿了手机怎么都是要加个好友,方便以后联系的。
皆是初出茅庐的练习生,玩的好便是好。
如此便是兄弟了。
即使是出了节目,即使是不在一个公司,即使是相互竞争着的关系,有有趣的事儿,有相聚的机会,还总是想着这帮患难与共的兄弟,怎么都得联系的。
这一联系,便无端生出了些间隙。
节目里的其他练习生们或多或少都有在各自的采访里抱怨过:出节目后便联系不上年殊昀,
何屿安他们四个了。
甚至在何屿安一次主持的时候,搭档的另一个练习生还认认真真的质问他:“你是不是把我的微信删掉了?”
余笙到现在都还记得何屿安那时候脸上的表情。
尴尬,为难。
不过那位练习生猜得倒是不错,的确是删了,何屿安他们四个那时候是在公司的监督下,删除了原有的微信,注册的新的账号,原来节目里的那些人,一个都不准加,并且公司会定期检查。
美曰其名,以防后患。
余笙的账号能在何屿安的通讯录里保留至今,还是何屿安那时候背熟了余笙的账号,有事儿说便加上,说完了就删除。
周而复始。
所有的话语都消失在了删除的操作里,以至于余笙早已记不起那种相熟的感觉了。
亦或者是余笙向何屿安打听了多少次有关年殊昀的事儿;亦或是何屿安逗笑了余笙多少次,安慰了她多少次,关心了她多少次。
通通都模糊在混沌的记忆里了。
何屿安上一次加好友是在三年前,加上了便留着了,留下来便什么都没说了。
如同一段恰时的留白。
余笙看着对话框,又是一阵绵长的停顿,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来开启话题。
思绪乱糟糟的如毛线团一般纠结在一起,半天理不出一个线头,就那么越纠越乱,越理越缠绕。
末了,还是最官方的开场白。
“最近还好吗?”
余笙倒是没指望何屿安能立刻回复自己。
只不过她又是猜错了。
“挺好的,你呢?”
也是巧,何屿安才练习完回宿舍,正好拿到被节目组收上去的手机,便看到微信进了一条新消息。
他看到提示消息的时候,瞳孔一颤,手指悬在屏幕上方,久久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没想过会是余笙。
何屿安手忙脚乱的从窄小的床上骨碌起来,赶紧就回了那一句,就怕余笙等急了。
大概是六年前吧,即使是中间流逝了这么多个日日夜夜,何屿安还是记得。
余笙是年殊昀的女朋友,也只能是有分寸的去寒暄。
何屿安耿直似钢。
他的确是对余笙有些小心思,他不想承认这是喜欢。
仅是朋友间的关系,仅是对朋友的关怀。
他是这么近乎洗脑的给自己灌输这种想法的。
何屿安趁年殊昀上课的间隙,利用身形优势,将过往人员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
看似是离了好远一段距离,有礼貌的寒暄。
实则,在手机上快速打了一行字,横屏翻给了余笙看。
“你的微信二维码。”
余笙初是惊诧,而后反应过来便开了手机的锁屏,将二维码调了出来,何屿安勾着笑容放过去识别,那成功识别发出的“滴”的一声被何屿安故意的一声高咳掩了过去。
余笙没忍住低笑出声。
何屿安挠了挠头,也跟着笑了。
这便第一次添加上了余笙的微信账号。
就在一切完成之际,年殊昀开门从教室里出来了,两边一看,便与倚在门框两边的两人都对视了一遍,他面色不悦,对何屿安淡淡说了一句:“老师叫你了。”
余笙没察觉,将外卖袋提到年殊昀的眼前,笑脸盈盈的同年殊昀说笑起来,顺势就将自己的手送到了年殊昀的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