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殊昀任劳任怨的心花怒放,这样子冲自己撒娇的余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清冷是也好看,但现在这模样更好看。
怎么都是要多了一份可爱的。
惹人爱极了。
两个人还没腻歪许久呢,余笙便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换做是别人是不稀奇的。
但自余笙上回跟父亲的通话不欢而散之后,便让本就紧张的家庭关系雪上加霜了,她自那以后再也没接到过父亲打过来的电话。
更不用说母亲的了。
她与母亲关系一向冰冷,不亲不近的,剑拔弩张。
本就离家上了四年的大学,眼瞅着父母没了自己在身边,也是生活得逍遥快活。
后来瞒着父母同年殊昀一起去北京,更是断了经常回家的念头,一是徒增骗局被拆穿的风险,二是真有相顾无言的尴尬。
母亲当时歇斯底里的怒吼,余笙还记忆犹新。
她也疑惑,母亲连年殊昀的面儿都没见过一次,就是那么彻彻底底的反对,以至于不论余笙怎么夸赞年殊昀,母亲都是毫不松口。
年轻如她,怎么都是憋着一口气,不肯低头服软。
母亲打来电话。
着实惊讶了余笙一把。
寥寥几句,就让余笙连夜买了车票赶回了家。
父亲身体不大舒服,就想着要见见余笙。
本以为的一出父女抱头痛哭的感人亲情大戏,却硬生生变成了饭桌上沉默无声的冷硬对视。
父亲饶是心虚的低下了头,瞅起了碗边的筷子。
“小笙啊!你跟小薛聊聊哈!我们几个也插不上你们小年轻的话题,都是些新鲜玩意儿,也听不懂哈哈哈!”
一个刺耳尖锐的声音突然炸起,在静默的包间里回荡了三响,久久未消散下去。
余笙都懒得移动眼珠子看斜对面坐着的那个爱瞎凑热闹的聒噪女人。
那是她的二婶。
一个成天张家长李家短的中年妇女,文化程度不高,瞎做媒倒是殷勤。每日七大姑八大姨家串一溜门子,准得顺走些东西,甚至连余笙的外婆家,都空手登门拜访过。
余笙的母亲最是厌恶,却不好明面上扯开。
只得避着躲着,不同她沾边。
余笙也是奇怪极了,这一次两个这么不对盘的人,怎么就能齐齐整整的坐在同一张饭桌上,母亲还不惜串通了父亲骗余笙回来,就为了见一见这个二婶介绍的相亲对象。
此时坐在余笙旁边的这个年轻男子,长相普通,身形矮胖,眯着双几乎睁不开的眼睛,龅牙堆在嘴唇中间,正带着脸猥琐笑意上下打量着余笙。
余笙用余光瞥了他一眼,都懒得目露凶光剜他。
“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啊?”男子开口,一口的乡土话。
余笙还未来得及回答,那边的二婶便急忙忙的接上了话头,“哎呦,我们小笙是那个,那个什么财经,学院的,学习好的很嘞!”
不知是背着光还是怎么回事儿,坐在余笙正对面的母亲脸色黑了黑,一直都拉着的嘴角耷拉得更厉害了。
“搞算账的啊,那还挺好的,我们家厂里就缺信得过的算账的,现在的那个,鬼精鬼精,做的账哪信得过,隔几天就得……”
男子跟二婶倒是聊得来,接过话头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余笙往外侧避了避,防止被他乱喷的唾沫星子沾上。
“是财经大学。而且,我不是学会计专业的。”余笙冷声开口纠正到。
男子被打断了话,有些楞。二婶无缝衔接的补上了尴尬粗犷的笑声。
如鹅叫般咯咯的越发高昂。
“小薛人就是老实哈哈哈,他现在在自家的厂里工作,爹娘老子是准备等他结婚之后就把生意交到他手上。我记得小笙是在北京吧现在,那个鬼地方污染那么重,女孩子家家的别去了!我看小笙就回来,是吧,去小薛家厂里算算账,多好,安稳还不累人。”
余笙还没来得及发飙。
对面的母亲倒是黑着一张脸冒了一句,“小薛家是哪里的啊?”
“啊?我啊!我就镇上的,土生土长的,高中也在家门口上的,一毕业就去厂里了。不像好多别家的小孩,要我说,跑那么远地儿干嘛啊,上个学不还得找工作。”
呵,搞半天,还是个上学的半吊子。
余笙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母亲黑得有些发绿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