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从不主动打电话给父母,在开学的两个星期后,母亲没有如愿等到余笙的电话,便急不可待的拨了过去,闲扯了几句,便嗔怪起余笙来。
“你这个大学上得倒是好,一点儿也不想我们。”
“呵。”余笙无比清晰的哂笑了一声。
余笙的眼眶里尽是热泪,在灯光的反射下,闪着破碎的光亮。
母亲在那头足足沉默了一分钟,便挂断了电话。
许是心寒余笙的冷漠,母亲没再主动打过电话,来了电话也都是父亲负责说。
余笙从不觉得与父母亲近,也不过是更疏远了些。
没什么所谓。
父亲在电话那头应和着,重新组织了问题。
“今年的春节,回来过年吗?”
小心翼翼的问,小心翼翼的等。
余笙顿了一下,静默的听着电话那头的呼吸声,没由来的就想到父母在流经的岁月里,慢慢老了。这种打碎希望的残忍,她觉得下不去手,但她心头梗的刺更痛,扎得她瞬时清明。
“不了,有点事儿,走不开。”
“过年你单位还要加班吗?”父亲的语气里透着失望,但还是不死心的追问道。
“不是工作上的事儿。”余笙感觉有些疲累。
父亲永远听不明白她言语里的寡淡,不耐和婉拒,一再追问下去只会让双方都很难堪,从前那么多通电话都实践证明了这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爆肝写出来的,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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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可是父亲就是不懂。
也可能是装着不懂。
父亲旁边的母亲那胳膊肘拐了他一下,尖利的声音便不差分毫的传到了余笙的耳朵里,“那死丫头不回来就算了!你还老在这儿叽叽歪歪干嘛!”两人争吵的声音变得有些悠远,可能是父亲拿远了手机。
“不是你让我打电话问!问了还在这不高兴!”
“你讲话就是这个样子!永远讲不到点子上!人家一句话就能搞定的事!你能绕一大圈都还没问出来!”
“我这不问完了吗!你有本事你自己问啊!”
“你有什么好发火的!我将你还能讲的不对啊!你拿着电话一哨到就半个多小时,电话费不要钱啊!”
“我不跟你吵!吵什么呢!”
随后就是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父亲啪嗒着脚步远离了母亲,但母亲的叫骂声还是如魔音穿耳一般紧随其后。
可能是换到了房间里,父亲才继续说道:“你工作也别太辛苦,嗯,就是,你上回不是说找着对象嘛,有时间带回来看看,一个女孩子在外头打拼,尽早找个依靠才成呐。”
余笙有些不耐的不停的“嗯”着,听完了刚刚那段都没改过几个词的争吵,只觉得太阳穴涨痛无比,再度勾起她从前不好的回忆,总归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事儿。
父母经常吵,事事不对盘,每每都争得脸红脖子粗,母亲接近破音的尖声怒吼,父亲那些污人耳朵的肮脏词汇。
她正绞尽脑汁想着怎么结束这通电话,却不想母亲的声音就突然炸开在了耳边。
“你这次可把眼睛擦亮了!别再跟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谈恋爱!找个正经的!之前那一个,你就看着人家有钱了!那长相瞧着就是花心的不得了的,就凭你能拴得住?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子!大学里谈着耍你玩的,你还当真以为他要跟你结婚啊!我们说什么都不管用,人家玩心起来拉着你一起,你连东西南北都找不到了,还就眼巴巴要跟人家走,便宜占尽你的,你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
让母亲费劲口舌到这般田地的,不是别人,正是年殊昀。
早在余笙读大学的时候,她便遇着年殊昀了。
遇着便没放开手过。
父母从所谓亲戚的口中得知余笙恋爱的消息,她早知道会受到无休止的盘问,早已屏蔽了父母的微信,但依旧没能逃过好事且舌长的什么劳什子远房亲戚。
从亲戚口里说出的,就不会是那么好听的。
余笙的母亲用她那副尖利的嗓子配以刻薄的语气,惟妙惟肖的给余笙在电话里学了一遍。
“长得倒是高高瘦瘦的嘞,就是看着身体不见得康健呢,那瘦的,啧啧啧,脸上两块骨头都突出来嘞!看着就不是老实的人好伐,那眼睛,花心的嘞,好像是什么服装学院的模特呐,好听点搞艺术的嘛,那不是都心知肚明的,学习烂的才去做的嘞!你家闺女看人的眼光不咋得嘞,你得给劝劝,不能跟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的哈,以后惹人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