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婳猜测地问：“付老板?”
来人点头。
许婳便跟着他，去了边上的小茶馆。
包厢里，付老板仍旧是熟悉的吞云吐雾，看见许婳，颔首道：“我还以为看错了，没想到真是你。”
许婳当时被亲生母亲卖到仙月宫，本要被安排去做最低等的舞女，还是付老板给了她一个机会，让她登台演出，之后才有了被陆燊看上那些事。
“老板别来无恙。”许婳笑道。
付老板坐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凑活。倒是你，怎么一副学生打扮?陆爷呢?”
许婳看了眼自己的蓝上衣黑裙子，笑笑说：“陆爷好心，让我去读书见世面。”
“呦，还是这么怜香惜玉，”付老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前几日在仙月宫，陆爷还一掷千金给新来的楚楚小姐送花呢……哎，我就随口一说而已，别介意。”
许婳只是微笑，没说话。
付老板还是这么爱煽风点火的性子。
他又随意扯了些有的没的，这才放许婳走了。
回去的路上，许婳都在沉思。
她记得这次陆燊北上，是去谈一笔大生意，一旦成了，他便和北边的势力有了牵扯，在这海市，就无人能出其右了。
付老板虽说总和陆燊称兄道弟，但私底下可不愿意看到他独占鳌头。
当初陆燊非要带走许婳，就已经让他十分不虞了。他在许婳身上花了大力气，准备捧成仙月宫的金字招牌的，她留在仙月宫，能给付老板带来的利益，绝对大于一个深居后宅的姨太太。
无奈，陆燊背后还有他那权势滔天的爹，惹不起啊。
“小姐，到了。”
许婳把车费递给车夫，下车进了院子。
管家在门口，见她回来，表情怪异地和她使眼色。
“可算回来了。” 沙发上传来慢条斯理的女声。
许婳听着熟悉，走近一看，沙发上坐着的中年女人，打扮的十分高贵大方，一身深紫色旗袍贵不可言。
“陆夫人。”许婳停住脚步，喊了一声。
陆夫人放下手中的茶杯，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女。
陆燊这臭小子，见天地不回来，原来是藏了个仙女儿在这儿啊。
可惜，就是身份太低。
“别傻站着，过来坐。”陆夫人招小狗似地招呼许婳。
许婳不是第一次对上陆夫人，但也不怯，走到单人沙发上坐下了，“陆夫人是来找陆爷的吗?他这几日都不在。”
“我来找你。”陆夫人打断她。
“不知是为了什么?”
陆夫人姿态高雅，语气淡淡道：“我们已经给陆燊安排了相亲。”
她边说边注意些许婳的表情，“是出身名门望族的大小姐，不出意外，很快他们就会订婚，然后结婚。”
“陆夫人希望我怎么做呢?”许婳礼貌地问。
陆夫人微微皱眉：“自然是安分守己，要是这婚事因你出了岔子——”
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当然，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保证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陆夫人话锋一转，又给了个甜枣。
她说完，也不管许婳什么反应了，反正她能来告诉许婳一声，都是天大的面子了。
陆夫人径直起身往门外走去，至玄关处又停下，“以后让陆燊多回陆家，待在这算个什么事儿，没得失了身份!”
许婳一言不发地送她出了门，折回客厅时，看到管家一脸小心地看着她：“姨太太……”
“不要让陆爷知道这件事。”许婳面无表情地说。
“是……”管家犹豫着点头。
但谁是这家的主子，管家还是门儿清的。
晚上，许婳回屋睡了以后，管家就悄悄地往北都的陆公馆打了电话。
“是……姨太太晚饭都没怎么吃……是……好的。”
许婳不知道管家打个电话还要添油加醋一番，天知道她只是傍晚和蒋慧君吃了小点心，才没什么胃口的。
她一沾枕头就秒睡了，陆夫人说的，她倒没多大担心，一方面她知道这事成不了，一方面她现在还没有能力对现状做出任何改变，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所以，一个星期后，风尘仆仆赶回海市的陆燊，看到正在贵妃榻上悠哉看书的许婳，不由得想把管家揪来吼一顿：这特么哪里憔悴伤神了?!双下巴都要出来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