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遥月见状, 寻思着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于是沉气静心, 决定在这个时候,一定不能显得自己心胸狭隘, 一定要理解每个人!都是有过去的!人无完人, 她当不了完美的女朋友, 但是也不会做的比别人差劲。
这时候不就应该学会聆听吗?
所以她好耐心道:“你说吧,我听着。”
……说个鬼啊。
徐知舟平时别的功力没有, 黏她的功力可强, 每次黏着她的时候废话一堆一堆的, 每次跟她说遥哥你是我初恋我真的超喜欢你的你可不能不打招呼就走人啊……的时候, 她每次都一边看书一边嗯嗯嗯点头的。
看来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李遥月是不明白这气氛怎么突然就更沉重了,而且脸色貌似有点不好看。
她懂得, 不想说也是正常的, 总不能逼人家开口,虽然她真的很好奇。但如果是乐队的人, 李遥月是打心底里能理解的,那是一段她不曾参与的历史。
说完全没有失落也是骗人的,她垂着眸默了短短片刻,很快就拍了拍他的手背, 活力十足的扬起一个笑:“我说, 以前你都在这里录歌的吗?《continue》也是?”
徐知舟往狭窄的走廊尽头扫了眼,回忆了下之前来确认房子的时候,谨慎道:“没。我在朋友那里, 或者在外面自己找地方。”
他绞尽脑汁做的表情管理相当优秀,那种纠结中带着一点点哀伤,哀伤中带着一点点失神的神情,让李遥月纠结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挽起袖子往屋里走去,甩下一句:“我去看下里面。”
徐知舟哀伤纠结的是这都什么神通广大的朋友啊,说找个破一点的屋子,还真的能破成这样,他不弯腰都进不来,天花板逼仄的要命,手臂不用伸直都能碰到,空气里弥漫着湿漉漉的霉味儿,装修基本没有,采光约等于无,床铺大概是老古董了,铺着一层勉强看得出形状的被子,感觉坐下去那床就要挂了。
主要是以后可怎么办啊。
徐知舟有点生无可恋地靠在桌边发呆,想起A市家里比这屋子都大的卧室。
就很绝望。
未来被一脚踹了的生活近在眼前。
要不赶紧求婚吧。
家里二老扣着户口本呢能偷来吗。
经济问题……把小S从明年的名单里划出去,这辆车还没车库里的三号吸引他,礼金应该就够了。还有……
正在零零散散构思未来的徐知舟被拖把戳到了脚。
他抬头一看,全副武装像穿了层生化服的人冷漠地指了指角落:“你别挡路啊,这边先拖一遍,你要没事儿出去帮我买点东西,清单我发你微信。”
徐知舟抽了抽嘴角,勉强勾了勾嘴角:“宝,你不会想要打扫卫生吧……”
李遥月扯了扯手套,看口罩的弧度似乎笑了:“不啊。”
“那?”
“光打扫卫生怎么行,我要把这个地方重新改造好,”李遥月叉着腰环视了一圈,斩钉截铁道:“墙得重刷,地板得……也不用拆,这跟没弄过没什么区别,我能找到最便宜的建材,你出材料钱,没问题吧?”
徐知舟眼前一黑,把李遥月看得挑了挑眉:“怎么?这房子难道是你租的……?”
活了二十来年,徐小少爷还是头一次体会到笑不出来得硬笑是什么感觉。
痛苦。太痛苦了。
“不。我们当然……当然有所有权了。”
找房子的云卓云同学当晚就被拉入了黑名单。
李遥月算盘打的是很精,这个房子的小区环境不怎么样,但是再往外扩一公里,交通便捷,在闹市区,要是装的好,是可以租个好价钱的。
三哥方或禹是搞室内装修的,业界有名的上帝之手,他被李遥月拉来看了一次,当时就化成了石像。
“月月,这个是你男朋友的……家?”
方或禹想起方或途连续发了三天邪火,突然就理解了。
倒不是说没见过比这更差的环境,但那都是支援贫困地区的事了。
李遥月淡定点了点头,手里还抓着擦窗棂的毛巾,心里松了口气,幸好已经自己动手刷完墙搞完地板和卫生了,不然恐怕堂兄的表情会更精彩。
“……”
方或禹长出了一口气,拿下眼镜在衬衫上擦了擦,无奈地轻笑了笑,望向妹妹:“你真的想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