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觉得，”陆少铭长臂一伸，很自然地搭上兰芸的肩头，“小芸说的很有道理，就辛苦你扶我一下咯。”
兰芸嘴角抽了抽，“不辛苦。”
陈萍萍连忙凑上去，“老师，我跟小芸一起扶您。”
“嫂子，那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去了。”小王一脸恭谨。
兰芸点头，“辛苦王大哥了。”
等兵哥哥走远，陈萍萍好奇地问兰芸，“他为什么叫你嫂子?小芸，没想到你年纪这么小，竟然都有对象了?”
兰芸垂下眉眼没回答，唇角却忍不住地扬起，偷偷地笑了。
陆少铭看了眼女孩，脸色倏地有些落寞。
晚上，陈萍萍找来村里的大夫给陆少铭看腿，兰芸跟陈萍萍在边上守着。
大夫用剪刀把陆少铭的裤腿剪了，然后解开纱布，陈萍萍差点惊呼出来。
兰芸也没想到——
陆少铭的小腿，一片暗红，腿肚子上有条口子，很深，翻开的血肉中隐约可见森白的骨头。
确实伤得不轻，而且不像枪伤。
大夫用手轻轻地摁了下，陆少铭立马发出闷闷的呻吟声，但他脸上的笑意却不减分毫。
始终似笑非笑。
兰芸于心不忍，“大夫，您轻点儿。”
大夫回头道：“还好还好。”
“还好?”陈萍萍凑过去些，一脸担心，“老师都伤成这样了，李叔说还好?”
“腿没断，不错啦!”李叔从药箱里拿出医用酒精，“这位老师，你忍着点儿，我先给消毒。”
陆少铭扭过头，眼巴巴地望着兰芸，“小芸，我怕疼。”
“老师，忍忍就过去了。”兰芸安慰他。
陆少铭扁着嘴哼哼，有些撒娇的样子，“你过来。”
第199章 走访受害者
兰芸无奈，抬脚走过去，“老师，有病不治，万一腿瘸了怎么办?”
“有病就得治，老师又不是小孩子，”陆少铭一把抓住兰芸的手，紧紧地攥住，“我怕疼，你陪我一会儿好吗?”
兰芸刚想抽手，陈萍萍立马摁住她，“小芸，老师伤得多重呀，你就忍忍好不好?”
李叔也跟着凑热闹，“伤口消毒确实有点疼。”
“嗯嗯。”陆少铭可怜巴巴地眨着眼睛。
兰芸暗叹一口气，“李叔，您赶紧上药吧。”
二十分钟后，李叔终于包扎好伤口，兰芸的手也终于解放。
原本白白嫩嫩的小手，被陆少铭攥得通红，像是刚被烫过似的。
“小芸，时间不早了，老师要休息，我们先回屋。”陈萍萍拉着兰芸退出了房间。
等两人走远，站在旁边收拾药箱的李叔突然开口：“陆老师，是条汉子，对自己真狠呀。”
虽说他只是村里的“赤脚郎中”，但磕伤跟刀伤，他还是能一眼认出的。
陆少铭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手心，好似还能感受到那股柔软。
沉默片刻后，他抬起头，从衣服兜里拿出个信封，“李叔，辛苦您了。”
信封里是厚厚的一叠钞票。
李叔什么都没说，把信封小心地装进了医药箱。
目送大夫离开后，陆少铭抬起手细细地闻了闻，一股子清香萦绕在鼻间。
他终于笑了。
何止刀伤?
掩得最深的是枪伤。
第二天，兰芸起了个大早，拿出昨天在胡定国那儿得来的受害者名单，陈萍萍看了眼，手指微微发颤，没想到岩溪村大多女孩子都没逃过宋良安的魔掌。
“萍萍姐，上面的女孩子，你觉得哪些有可能站出来?”
陈萍萍指着最左边一列，“这十几个现在都不在村子里，有的上学去了有的在外做工春节都没回来。”
“那剩下的呢?”
“剩下的都是邻村的孩子，我不太熟。”手指划过名单，陈萍萍眉头一皱，“小露姐怎么也在?!”
兰芸顺着她的手看过去，“何小露?小雨的姐姐?”
“是堂姐，”陈萍萍压低音量，神秘兮兮地给兰芸说道，“有一次，我在隆祥县的宾馆里见到宋良安跟杨霞婶子，他们勾肩搭背走一块儿，肯定有问题。”
“杨霞婶子?”兰芸随便猜了下，“是何小露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