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一拿出来,就溢出来一些药味,时鸢又道:“这粥里,孙女加入了不少药材,铁皮石斛、党参、茯苓、麻黄...您用一些吧。”
老夫人看了时鸢一眼,微微点头,“你有心了。”
见老夫人同意,时鸢连忙扶着老夫人起来,亲自舀了一勺,送到老夫人嘴边。
老夫人用下半碗,微微推了推碗,时鸢将碗放至一边,又扶着老夫人躺下。
“都说宫门深似海,以后你真进去了,我们祖孙再见只怕难了。”老夫人拉住时鸢的手,道:“你呀,趁着现在还没进京,多过来陪陪我这老婆子吧。”
时鸢微微一笑,“能多陪陪老夫人,是孙女的福气。”
见时鸢如此顺从,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满意地点点头。
时鸢替老夫人掖了掖身上的薄被,又坐了会儿,见老夫人闭上了眼,才带着梦环退出房间。
.......
三天后。
“小姐....该收拾行李了。”
梦环看着坐在窗口下的时鸢,犹豫了半晌,才轻轻地提醒道。
时鸢置若未闻。
梦环咬了咬唇,刚刚老爷将她叫了过去,交代她给小姐好好收拾东西,明天清早,就要跟着其他人家的小姐,一起进京去了。
梦环又轻轻地提醒了一声,时鸢还是没做理会。
梦环无奈,只好自作主张,打开衣柜,准备取些衣裳出来打包。
她刚打开衣柜,柜门就被人抵住了。
梦环抬眼一看,是小姐伸手拉住了柜门。
“出去吧,我自己收拾。”
梦环张了张嘴,还是应了是。近来小姐的脸色都不好,与以前那个亲切的样子大相庭径,前不久子雁做错了事,她粗心大意的,以前也经常做错事,没想到这次小姐却直接将子雁打发出院去了。
等梦环退出房去,时鸢走到梳妆台边。
只见她打开一只抽屉,伸手在底下摸了摸,摸出一个青布包出来。时鸢脸色平静,缓缓打开,里面是一沓银票。
宋姨娘和姐姐,平分了家产。宋姨娘当年的嫁妆,补贴家用,时复又上下打点,早就花得不剩什么了。八年前,姨母过世前,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想着宋洵尚且年幼,担心他守不住家产,自己妹妹虽然做了姨娘,但是到底嫁了当官的,还是一方大员,所以便将财产都托付给了妹妹,等宋洵成人后,再自己经营。
她绝想不到,这些遗产,会被自己亲妹妹霸占。
这事,时鸢当然也是知情的。她姨娘开支用度,本来就豪奢,那些嫁妆,早就花得差不多了,正好这时候有人送来了财产,怎么会不见财起意呢。
“那是你什么表兄啊,不知道是从哪捡来的,就想继承财产?做梦呢吧,我才是正儿八经的亲妹妹,你是亲侄女啊!这些东西我们是应得的。”
当时时鸢觉得不好,劝宋姨娘不要动时,宋姨娘如是说。
当日宋洵要回去的财产,不及当年姨母留下来的五分之一了。
时鸢看着手里的一沓银票,发怔。宋洵已经将所有的财产都取走了,她们什么也没有了。
她抽出五张面额一百的银票,装到一边。
夜晚,作为告别,时鸢去了宋姨娘的院子。
次日。
“小姐,该起身了。”
床帘被人拉开,床上熟睡的人动了动。
“快起来吧,今日二小姐离府...”
床上的人霍地坐了起来。
“对,二姐姐今日要进京去了,快伺候我换衣裳。”
时锦连忙下床穿了鞋,换了衣裳,匆匆洗漱了一番,便朝前院赶去。却刚好在前院碰到李氏一行回转的人。
“母亲,二姐姐已经走了吗?”
李氏看时锦匆匆赶来,道:“跑这么急做什么,现在应该已经坐上船了。”
时锦怔住,她本想送送她的。
李氏脸色有些憔悴,看到女儿还是微微笑了笑。
“鸢儿是奔着好前程去了,不必替她难过。”见时锦神色有些悲戚,李氏劝道。
时锦叹了口气,不知道是替谁悲戚。
“回去吧,虽说现在开春了,寒气还是重。老夫人最近身子越来越差了,不知道是感染了风寒还是什么,还得再请大夫...”李氏絮絮地道,眉心微皱。
“那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