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紧握着咖啡杯,手指似被捏的有些泛白。
“我……”
“你不用解释。”容沂往咖啡里加了两勺糖,“年纪小的时候,谁都是无能的。就像我们喜欢那条狗,却没保护好它。就像我一直努力做好你的朋友,最后却换来你母亲的嘲讽奚落。就像你曾信誓旦旦的说我们的友谊要亘古长存,但最后却因为信任问题背道而驰。”
“这些,怪不了任何人。要怪,只能怪我们年少不懂事。所以,既然年少已经过去了,我们何不懂事一些,互不干扰,各过各的生活呢?”
容沂将咖啡轻轻搅拌一下,端起咖啡杯抬眸看陈默:“陈默,你说对吗?”
陈默指尖泛白,他看着容沂,满眼的受伤:“我不甘心。”
说好的一直做朋友,为什么他可以说不做就不做了?
为什么他可以洒脱的一走了之,为什么自己却每每想起那一天就愧疚难安。
他怨过恨过母亲,他也不是没有后悔过那天的迟疑和犹豫。可他想去补偿的时候,容沂早就离开了。甚至再相遇,都不给他机会。
“容沂,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朋友。你招呼不打就直接离开,让我怎么甘心?”
“我没有欠你的!”最后一句,陈默像是低吼了出来,眼眶都红了几分。
那些事情都不是他做的,他连帮凶都算不上,为什么容沂要把这一切算在他头上?
容沂的手一顿,他看着咖啡上面浮着的一层白沫,良久没有说话。
莫桃桃紧张的咽着唾沫,压在心底多年的那些害怕和恐惧又浮了出来。
她不停的搅拌着自己的咖啡,脑子里却闪着那一年在教室里发生过的一幕幕。
一切都发生的猝不及防,很多细节她已经忘了个干净。可是少年苍白的脸,紧抿的唇,以及异常发亮的眸子,却死死的刻在了她的脑子里,再也挥之不去。
第2卷 第392章 可是从始至终受到伤害的,是容沂
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僵持中,乔一不明白其中的细节问题,却也紧张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她以为,容大神和陈默之间的关系,就是普通的朋友闹了矛盾然后分道扬镳。
现在听起来,似乎比闹了矛盾要严重的多。
陈默那个刻薄势力的妈都被牵扯进来了,那问题就更加严重了。
唉……
唐诗靠着椅背,垂眸沉默半晌,突然抬头道:“陈默,我想替容沂说两句话。”
陈默发红的双眼从容沂脸上移到唐诗脸上,声音有些发涩的开了口:“你说。”
唐诗淡淡道:“你一直觉得,不管容沂当年有没有偷项链,他的不告而别,都是背叛了你们的友情,是吗?”
陈默抿紧唇没有说话,却等于是默认了这样的说法。
唐诗颔首,继续道:“你说你不欠容沂的,我承认,这件事的确和当初的你没有任何关系。可是你忘了,伤害容沂的人,是你母亲。”
陈默突然抬头,唐诗紧盯着他的眼睛道:“陈默,朋友有千千万万种,可只有一种朋友值得真心对待。那就是在任何时刻、任何地点都无条件信任他维护他。你做到了吗?”
陈默颓然的回了一句:“我……后来也很后悔那一刻没有站出来……”
唐诗轻摇头:“不止是那一刻。像容沂说的,那个时候你们还小,没有能力去做很多想做的事。所以你第一反应是站在了你母亲那边,选择了袖手旁观,我们都能理解。”
“可是陈默,容沂也不欠你的,你没有资格这样质问他。”
唐诗看了容沂一眼:“那次我问他,是你不肯原谅吗?容沂告诉我,被原谅的,不应该是他。这句话,我想你能听明白。你觉得自己的友情被背叛,自己受到了伤害。可是从始至终受到伤害的,是容沂。”
“既然在乎这份友情,何必非要得到他口头上的一句和好换来表面上的和平?如今的你不比三年前,为什么不用自己的能力,为这份友情出一出力,让事件真相大白呢?你就真的不好奇,那项链是谁偷的吗?”
唐诗话音刚落,莫桃桃的勺子突然撞了咖啡杯一下,发出了清脆又突兀的声音。
唐诗看向莫桃桃,见她神色紧张,下唇也被咬的极紧。仔细看去,双手还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