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尔德斯脸色一沉,“她找你麻烦了?”
沈云疆耸了耸肩,“看不出来啊,两年没怎么打交道,你也没闲着啊。”
“我跟她没关系。”
“你不用跟我解释,我明天就要走了,反正……我差不多也该离开了。”
墨尔德斯垂手不语,然后猛然上前紧紧地抱住了她说:“我知道你总要离开的,可是我自私的总想拖一天是一天。”
沈云疆并没有去掰他的手,只是静静地站立着。片刻后,她长叹了口气,反手回抱了他。
“墨尔德斯。”这似乎是沈云疆第一次这样直呼他的性命,“如果给你机会让你逃跑,逃脱审判,你愿意吗?”
墨尔德斯松开了她,将她的身体转过来,面向她说道:“如果一生都要在逃亡中狼狈的苟且偷生,我宁愿坦然面对,这是我自己的罪孽。”
沈云疆笑了笑说:“我就知道。”
离别的日子突然提前,令墨尔德斯措手不及,他捧着沈云疆的脸颊,用大拇指指腹来回地摩挲。
他该用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语气,什么样的话语来跟她告别?他怕一开口就打碎了这一室的平静,连空气都带上愁思。
“云疆。”
“嗯。”
“这次离开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沈云疆听出了他的暗语,她牵强地扯了扯嘴角说:“好,我答应你。”
夜深了,一直面对着墙壁的沈云疆悄悄地转过身来,借着寂寂的月光看着这个熟睡中的男人。
她在他脸颊的上方虚空处描绘了一下他面部深刻的轮廓,“生命中令人悲伤的一件事是你遇到了一个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但却最终发现你们有缘无分,因此你不得不放手。”这是莎士比亚写的一段话,也是她那天用中文对他说的话。
有风吹过,将那扇简陋的小窗吹的“嘎吱”响,沈云疆轻轻地越过墨尔德斯下了床。
外面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月亮也已经默默隐去了。
第二天一早,墨尔德斯早早起来准备出去集合了,看到沈云疆还没醒来,在她眼睛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说道:“再见,我的姑娘。”
等他出门后,沈云疆就睁开了眼睛。她摸了摸被他吻到的地方,轻轻地勾了一下唇角。
可是这种安静就被一个焦躁的声音打乱了,娜斯塔西娅气急败坏地跑进来说:“你们两个居然都住到一起了?真是不知羞耻!”
沈云疆对她完全没了好感,也不想惹麻烦,随声应付道:“是是是,你说的都对。”
娜斯塔西娅得意地说道:“罢了,反正你马上就要滚了,没什么威胁。”
沈云疆径直去洗漱了,直接无视了她,要知道,没被教育好的熊孩子最讨厌了,无论是哪个时代。
可是娜斯塔西娅还不依不饶地跟了上来,沈云疆无可奈何地看着她说:“讨厌我还一直跟着我做什么?”
娜斯塔西娅一滞,“谁……谁跟着你了,这里可都归我父亲管,你管得着我吗?”
“好好好。”沈云疆不想多说什么。
她本以为自己不理她她一会儿没趣了就会离开,可是整整一个上午她都跟着她,她还有些事情想要跟妮娜商量呢。
“你到底想干什么,直接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你。”
娜斯塔西娅鼻孔朝天道:“我,我就是想看看你哪里好,他为什么那么喜欢你,可是看来看去我也觉得不怎么样啊,五官扁平,还瘦,性格也不怎么样。”
“……”如果前面的长相问题,她实在无可辩驳,审美不同,无法强求,可是性格方面,她可比她好了不止一星半点了吧。
但是这话,沈云疆肯定不会说,于是她笑眯眯地对娜斯塔西娅说:“是啊,他的审美就是这么奇怪我也没办法啊。”
说话间,尼娜·伊万诺夫娜过来了,对沈云疆说:“走吧,我送你到火车站。”
终于可以摆脱这个姑娘了,沈云疆背起背包就跟妮娜走了。
“妮娜,临走之前能拜托你一件事情吗?”
“你说。”
“我这次准备回到波兰去取证。”
“取证?”尼娜·伊万诺夫娜不解道,“取什么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