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池当时在来的路上说这句话的时候,车上剩下几人齐刷刷地把头转过去看了看阿爪,又看看他,寻思着他怎么就这么放不清自己的位置。
“没,这种场合李衍一向不喜欢参加。”
“嗯。”何其点点头,更何况这个场合里还有易轲。
他把手里挽好的那朵花随手递还给易池。
“The King手这么巧啊。”来人是虎牙的当家主播筱骁。
筱骁伸手拿过易池手里拿着的那朵手帕花,伸手拨了拨花瓣,摆出一副真的被惊艳到的表情。
筱骁凭借一副纯天然无添加的好嗓子和一张非天然什么都添加的好容貌稳坐虎牙一姐。
她今天穿了一件斜肩的大红色长裙,衬得肤色很白,束腰高叉的设计把玲珑的身段彰显得彻底,漂亮又懂得利用自己优势的女人很容易就能俘获男人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何其心不在这儿,眼看着别处,随便“嗯”了一声。
一会儿没看见,邢路那丫头又不知道跑哪儿了。
何其反映冷淡,筱骁看他一眼也没生气,倒是摇着那朵花儿冲易池笑了笑:“卖我个面子?送我了?”
易池那二百五懂什么,有个姐姐冲他笑,他能晚上回去连自己房门都找不到。
“好呀好呀好呀!”头点地跟小鸡啄米似的。
筱骁得到肯定答复,又转头看何其,声音夹杂了半分调笑:“送我了啊TK。”
何其根本没听见筱骁说什么就又随便“嗯”了一声。
妈的,他看见邢路那丫头正拿着酒杯往自己嘴里倒。
就是那个喝完酒拽着别人领口一顿乱亲,完了还不认的人又拿着酒往嘴里倒。
何其交代了一声,拨开人往邢路的方向走。
“别喝了。”何其捏着瓶颈想将酒拿开。
何其没使多大力气,却没想到小姑娘酒杯握得还挺紧,他一下没拿开,正准备再使劲儿,便听到面前站着的人打了个酒嗝,响起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和漂亮女生聊够了?”
“什么?”何其放弃了和她夺酒杯,垂眸看她。
“还折手帕花,啧啧,纯情得跟80年代有志青年一样。”邢路斜了斜眼,语气不咸不淡。
何其定神看了她两秒,确定她刚刚只是打了个酒嗝但没醉后,突然低头轻声笑了一下。
这一下笑得邢路更火大了。
笑?你还笑?
夸你纯情你挺高兴的是吧?
邢路没理他,冷着脸接着低头喝自己的酒。
喝了两口,突然听见站在身边一直没说话的男人声音沉而缓地问她:“好喝吗?”
男人音色低,平时说话会让人觉得有点凶,但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刻意再压低声音时,又会显得很温柔,有些蛊惑人心。
邢路被这声音蛊惑了两秒,然后像个修炼玉女心经要永葆心思纯净的女圣人,及时收起了一些飘得有点远的旖旎想法。
她清了清嗓子,掩饰了一下:“还行。”
“我尝尝。”和着男人低哑的声线伸过来一只修长好看的手,这只手不偏不倚捏在了邢路的拇指和食指上,隔着邢路的手指掌控着杯子左右的权利。
何其的手带着邢路的手将杯子朝自己的方向错了错,然后低头凑过去就着邢路手中的杯子喝了一口。
身边人离得很近,探头过来时,柔软的发丝蹭过邢路的眉骨,痒痒的。
邢路看着男人唇贴在杯壁上去喝杯中的红酒。
下午比赛时邢路上了妆。
来参加庆功会,时间赶得急,邢路妆没卸,口红也没擦。
不知道化妆师给她涂的是什么牌子的口红,不很脱妆,此时此刻捏在手里的杯子上也只沾了一点点。
浅浅的红印在杯口的地方,不仔细看,其实看不太出来。
而此时男人的嘴唇正贴在杯口沾了红的地方。
邢路突然想被打通任督二脉一样,脸“轰”一下就红了。
二十年没谈过恋爱的人,不太受得了这样的撩拨。
邢路涨着张脸,连拿着杯子的手都忘了收回来,她脑子里最后一点清明的地方提醒她要打破这尴尬,于是她张张嘴,结巴道:“好……好喝吗?”
深红色的葡萄酒将何其的嘴唇染得更红了些,不太明亮的灯光下让他的眼眶看起来很深,男人勾了勾嘴角,像暗夜里潜伏的吸血鬼,披着邪魅的黑斗篷,不吸人血却食人心,他舔了下自己的下嘴唇;“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