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宁安沉默地看着她,眼中有些歉意。
戚香很不以为然地扯了扯嘴角:“我们思华和阿宁认识二十年了。”
严简笑了笑:“阿姨,爱情是没有先来后到的。宁安把思华当妹妹,你们强迫他们在一起也是没有用的,这对宁安不公平,思华也不会幸福。阿姨您经历过的事比我们都多,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这高帽子戴得戚香有点舒服,所以她暂时没再反驳严简。
一直没说话的田美兰出声了:“既然不愿意跟思华结婚,那就回老家上班吧,两个当中选一个。”
戚宁安痛苦地叫了一声:“妈!”
严简看向田美兰:“阿姨,您为什么非要让宁安回老家呢?他在这里发展得非常好,也能帮到更多的病人。”
田美兰冷冷地看着严简:“我跟我儿子说话,关你什么事?”
严简也不生气,耐着性子说:“可是宁安并不想回老家,你让他回去,他会很痛苦。”
田美兰对着严简凶巴巴地吼:“他不回去我就不痛苦了吗?我将他辛苦抚养长大,送他上大学,读研究生,我得到什么了?我男人为了救他都死了。谁来可怜我了?”
严简看着一脸狰狞的田美兰,觉得她自私得有点可怕,忍不住同情地看着戚宁安,这道德绑架也太可怕了。戚宁安的眼中有水光,他捏紧了拳头:“行了!这是我愿意的吗?当初你们不买我,爸爸就不会死。”
田美兰气得浑身发抖,扑上去扭住他,抬手就要抽他的耳光:“我打死你这个畜生!果然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我们不买你,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吃屎呢,你还想上大学、当医生,我呸,你做梦吧!”
严简听见戚宁安的话,瞬间就明白过来,她站起来抬手抓住了田美兰的手腕:“够了!不许打人!”她扭头看着一脸绝望的戚宁安,自己的眼泪却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很多想不通的事此刻都能想通了,为什么他会主动帮自己,为什么会主动接近自己,原来是因为他自己的身世。
田美拼命挣扎,尖叫着说:“你算哪根葱,放开我!我教训这个畜生关你什么事?”
严简抬起袖子擦了一把眼泪,从口袋里掏出警察证:“不许动,我是新市公安局打拐办警察,我怀疑你跟一起拐卖案有关,请跟我去一趟公安局,配合我们调查。”她将警察证收起来,从腰带上摘下一副手铐,这手铐还是两年来第一次派上用场。
田美兰一看手铐,顿时有些怂,不敢再挣扎。戚香扑过来,搂住了田美兰的胳膊,有些惊慌地叫:“嫂子!”
田美兰嘴还硬着:“你是警察也不能抓我,我又没犯法!”
严简面无表情地说:“根据最新修订的《刑法》规定,收买被拐卖的妇女、儿童,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你们收买了被拐卖儿童,法律追究起来,是要坐牢的。”
田美兰的嘴唇终于哆嗦起来:“我、我、我没有。”
“有没有上公安局说去!”严简抓着她的手就要铐人。
戚香连忙说:“别、别、别,这是误会,误会啊!我们没有拐卖儿童。阿宁,你说话呀,你不能这样啊,我们没有亏待你!”
田美兰伸手抓住戚宁安,哭着说:“宁安,你说良心话,我们有没有亏待你?做人要讲良心啊。”
戚宁安第一次看见气场全开的严简,看见从来都天不怕地不怕撒泼打滚的田美兰第一次认怂,他本来是该笑的,但是却笑不出来,他站了起来,对严简说:“算了吧,严简,我不想追究这件事了。”
这时服务员端着菜进屋了,看见屋里的情况,十分诧异。
严简将手铐收了起来,挂回裤腰带上,坐了下来:“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好好说?非要闹得不可开交,先吃饭吧。”
戚香扶着田美兰退开一点,在桌子另一边坐下了,离严简远远的,看她的眼神也有些闪躲,根本不敢跟她直视。
严简看得有些想笑,她又看了戚宁安一眼,戚宁安也正好在看她,眼里满是无奈与感激的神色,严简不禁心疼起来,他背负的东西太多了。他拿起筷子给她夹了一块肉:“吃饭吧。”
严简说:“谢谢!你们也吃吧,阿姨,吃菜。”
戚香忙拿起筷子点头:“诶,诶!”